玻璃门外,日光清澈。华非愣愣地看着他推门走进那清澈的日光中去,周身的线条被勾得明朗而疏离,一时间竟有那么片刻的恍惚,等到大脑反应过来之时,双腿早已自动自发地站起,毫不迟疑地疾奔而去,任由女友的呼唤飘散在空气里。
不过很可惜,他终究没追上——那男人的腿太长,直接拉出了一个绿灯的距离。华非迎着红灯仍顽强地伸出了半条腿,转瞬被疾驰而过的汽车吼回了人行道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付厉头也不回地离去,身影消失在车流的缝隙里。
失策了——懊恼地撇了撇嘴,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背。
无法描述的心情盈满胸腔,说不清是怅然还是别的什么华非叹了口气,失魂落魄地转过身,推门回到了咖啡厅,思绪犹缠绕在男人的背影上不肯回来,完全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女友怎样的愤怒。
另一头。
付厉穿过两条马路,上了公交,刷了卡,找了座,拿出一张小纸条,对着车头滚动播放站名的电子屏看,边看边数,提前两站就站了起来,走到门边等着,门一开第一个窜下去,又换了张画着手绘地图的小纸片捏在手里,比照着那团歪歪扭扭的线条一路走过去,绕了快四十分钟,终于绕进了一个花园小区,径直走向了最里面的一栋小别墅,敲了敲门。
等了几分钟,没人理他,门里传来电视的声响。他又敲了敲,电视的声音戛然而止,依旧没人开门。
“你好,送快递的吗?”身后响起了男性的声音,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付厉漠然转头:“不是,我住这。”
“付厉!”来人看到他,似是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原来你已经从山海界出来了啊,那挺好,我还一直担心呢……”
来人说着,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你出来多久了?他们去接你的吗?我这阵子在忙着那个驱魔师考试,好久都没过来,都不知道你已经出来了。没事没事,出来了就好,出来了就好——你说你怎么那么不当心呢,一不留神就跟大家走丢了……”
付厉听着他说个没完,垂着眼帘没说话,只一路跟着他上楼,倒像他才是那个好一阵没回来的。过了许久,他才蹦出一句:“不是。”
那人蓦地停下了脚步。
站在楼梯上,他转过头来看着付厉,目光是自上而下的,其中似是有什么在游动:“你说什么不是?难道不是你自己走丢的吗?”
付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道:“不是他们来接我的——是有人带我出来的。”
那人长长地“哦”了一声,空气里的僵持被瞬间打破。那副随和又开朗的笑容再度回到了他脸上:“那挺好——你运气真好。”
他带着付厉走到了楼上,几个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年轻男人正一起坐在二楼的客厅里看电视,手上各拿着一个小本本,在认认真真做笔记。
付厉偷偷瞟了眼那个正在播放影像的方板子,上面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在接吻,背景是很绵很密的雨,每一滴雨丝都在闪光。
离他最近的男人见状,不太高兴地翻了个白眼,啪地一下关掉电视,站起来对其他人道:“今天的学习就到这里了,你们回去自己好好复习下,有不懂的词语和句子都记下来,明天拿出来大家一起讨论。就这样吧,都散了。”
说完,他第一个合起笔记本,走了,临走前跟付厉旁边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直接从付厉身旁掠了过去,目光都没有给出一个。
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走了。领着付厉进门的那人应付完大家的招呼,转头对付厉道:“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回房间了。”
“有。”付厉点点头道,“今天遇见一个人。”
“嗯,然后呢?”
“他看到了韦鬼……”付厉顿了顿,像是在措辞,“他说看到,韦鬼的头上,有绿光。”
“假的吧。”那人想了想,回答道,“我没听说过这种事。”
“有的。”付厉肯定道,“他没撒谎。”
“这可不一定。这儿的人都可坏可坏的。”金头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上前拍了拍付厉的肩:“比起这个,我比较想知道,你证考得怎么样了?”
付厉:“……”
“还没考过是吗?”
付厉:“……”
“我记得你不是第一次来这儿啊,两年前不是也来过……那个时候考过没?驱魔师的证书,两年应该是管得到的。”
“……没有。”付厉蹭了蹭脚底,垂着眼睛看鞋尖,“自己学,学不会。”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现在要做卷子的,更难过。”
“啊呀,那这事就有些麻烦了。想在这里‘狩猎’,这门考试是必须得通过的啊,不然就是无证除妖,会被罚款和拘留的。”
“我又不除妖。”付厉道,“只杀韦鬼。”
“那也不行。只要动用了法术,就是无证除妖。”金头发想了片刻,道,“这样吧,关于考试的事儿呢,你要不还是去问南药吧。他是我们这拨里最早通过考试的一个,人也最聪明,找他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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