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善揉揉肚子,连连点,本就一夜未睡,再让他一说,更是饿得慌。
二人走出凉亭,司马善忽然“咦”了一声,无比惊奇地转头看他:“我瞧着丞相翻墙翻得异常顺溜,身手好得很,你竟然能将他压在身下打?”
司马嵘:“……”
司马善捏捏他不甚健壮的手臂,啧啧两声。
司马嵘眼角几不可见地跳了一下。
“哈哈!我知道了!”司马善突然大笑,见管家从不远处走来,忙压低声音,打趣道,“丞相是有意让着你的?果然待你不错!”
至于丞相大半夜翻墙过来究竟所为何事,他已不操心了,横竖皇弟是个心里有成算的,一切听他安排便是。
“丞相也真是的,有事叫人偷偷送信过来便是,竟然还亲自跑一趟,啧!”
司马嵘:“……”
司马善原本做好多住几日的准备,没想到王述之来得这么快,自己也就不再多待,免得碍了皇帝的眼,早早回了自己的景王府。
又过几日,太后说心里挂念,叫他们二人进宫。
皇帝则唤来心腹,问道:“毅王还在与大臣来往?”
心腹恭敬答道:“是。”
这几日早朝,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开始提立太子的事,皇帝下了朝本就一肚子不痛快,闻言更是冷了脸。
“景王与睿王呢?最近都在做什么?”
心腹见他面色不豫,小心答道:“景王多数时间在练武,睿王则是练字,景王偶尔去睿王府串门子,带些弹弓之类的小玩意儿,教他玩耍。”
皇帝想着司马嵘病了那么久,应当从小就不曾玩过,眼神温和了些,点点头自言自语道:“他们兄弟倒是感情好。”
皇帝安排二人住得远些,自然有考量一番的心思,司马嵘心知肚明,若他们来往频繁,皇帝必然心生忌惮,若不怎么来往,又显得心虚刻意,皇帝恐怕会更加疑心。
短短几日,不过是一些玩物,就让皇帝大为满意。
听说司马嵘进了宫,皇帝起身去了太后那里,远远便听见一阵笑声,顿时起了兴致:“何事如此高兴?”
司马嵘与司马善忙起身行礼。
皇帝摆摆手,笑道:“嵘儿这身子一好,太后的气色也跟着好了许多。”
太后点点头,满面笑容:“善儿方才讲了一些宫外的趣事,听着颇有意思。”
司马善哈哈一笑,见皇帝也摆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便又挑了几件出来说就连司马嵘也早早做过准备,好似当真在景王封地住了许久似的。
一时间气氛颇为融洽,太后心中一动,朝两个皇孙看了看:“善儿年纪不小了,至今都尚未成亲呢。”
第76章
太后话音一落,皇帝愣住了,司马善更是瞪大了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下意识转头朝司马嵘看了看,这么多年来习惯了由他拿主意,冷不丁提到终身大事,依然想看看他的意思。
这一幕落在皇帝眼中,皇帝眉目微动,也不着痕迹地朝司马嵘看了一眼。
司马嵘心里一禀,都知圣心难测,他再聪明,此时也有些把握不准皇帝的心思,只好恰当地露出几分诧异的神情,随即似恍然大悟,朝司马善笑了笑:“皇兄的确到了成亲的年纪了,恭喜皇兄!”
司马善见他眼底的笑意中透着些调侃,顿时觉得不好意思,忙端起茶盏掩饰。
太后见他微黑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大乐:“瞧瞧!竟然害羞了!”
皇帝也笑起来,转头问太后:“母后可是有合适的人选了?”
“倒是的确有一些,不过毕竟是皇子娶妃,马虎不得,还需好好斟酌,再三挑选才是。”太后命人取过一些世家女儿的画像,其中都标注了各自的脾性喜好家世等,又道,“皇上若是得空,不妨替善儿挑一挑。”
司马善顿时有些坐立不安。
司马嵘想到下一个恐怕就轮到自己了,心中不免有几分担忧,抬眼见皇帝与太后已经兴致勃勃地看着画像商讨起来,又有几分不痛快。
皇兄自幼丧母,再加上生母地位低下,在宫中时就受尽冷眼,皇帝与太后更是鲜少问津,后来去了封地,更是无人驱寒问暖,虽说早就到了议亲的年纪,却始终不曾听皇帝或太后提过只言片语。
自己虽然是皇后嫡出,可久病缠身,境况与皇兄何其相似?
如今自己身子好了,皇兄在封地也有可用的兵力,太子被废,新储君尚且未定,他们这时想起给皇兄定亲事了,要说没有目的,他都可以将脑袋割下来做酒壶。
司马善到底是个粗人,起先还伸着脖子偷瞄画像,待到瞥见司马嵘微垂着眼睫,才后知后觉发现他紧绷的唇角透着几分熟悉的冷意。
太后那边看了半晌,最后终于挑出几个满意的,笑着朝司马善招招手:“善儿,你过来瞧瞧可有特别中意的。”
司马善顿时绷紧了心神,有几分期待,又有几分忐忑,走过去随意瞟了两眼,点点头含糊道:“都不错!”
太后呵呵一笑:“谢家娘子如何?谢卓的才干气度天下皆知,谢娘子是他唯一的嫡女,才情品貌自然不错,不知你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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