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精神一震:“快带过来!”
不多时,墙根处便排起了一长溜的队伍,有男有女,年纪都不大,虽然衣着简朴,可浑身上下却是掩不住的富贵之气,年轻男子俱是面色苍白、双目惊恐,女子与幼儿都吓得哭哭啼啼。
这些人都是宫里的贵妃、皇子,刚刚从密道出城,原本以为可以逃出生天,没想到迎面忽然烟尘滚滚,不多时便与襄阳王的大军碰上,哪里还敢继续往前走,慌乱之下又折回来,因为行迹有些鬼鬼祟祟的,很快就让淮南王的人给注意到了。
淮南王眯着眼将他们一个个扫视过去,忽然一马鞭甩下来,狠狠抽到一名年轻皇子的背上,怒喝道:“萧启呢?!”
那皇子下意识痛叫一声,又因为害怕慌忙闭紧嘴巴,刚想摇头说不知道,见对面的马鞭又扬起来,慌忙开口:“父皇不肯出来!还在宫里!”
淮南王听得一愣,哈哈大笑:“原来真是个皇子!大家快来瞧瞧!萧启的儿子就是这副窝囊德行!哈哈哈哈!”
周围的将士顿时哄笑。
淮南王又迅速收起笑容,转头吩咐:“带一小队人马进去!见到萧启就将他杀了!给我搜传国玉玺!”
“是!”
淮南王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很快上了城楼,解开披风亲自指挥大军迎战襄阳王。
淮南军与襄阳军的实力相当,虽说淮南军人疲马乏,可他们一路打过来,攻占城池、收缴兵马,甚至还吞食了两位养尊处优的萧姓宗亲王,抢了他们所有财产,这么一来,兵马数目与军饷都只增不减,与一直不曾有所动作的襄阳王相比,倒是难以分出胜负。
打了没多久,就有人来报,说萧启已经服毒自尽。
淮南王愣了一下,显然有些吃惊,随即大为振奋,笑道:“好!真是好极了!传国玉玺呢?”
“还在找。”
淮南王虽然有些不耐烦,可想着这才搜了没多久,不由释然,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没想到这一等竟等到了第二日凌晨。
淮南王见终于有了消息,顿时笑容满面,对前来禀报的小将问道:“找到了?”
小将来不及抹汗,抬起双手将玉玺呈上:“启禀王爷,找到了!”
淮南王哈哈大笑着将玉玺拿到手中,还没来得及细看,忽然笑容卡住,手掂了掂,顿时变了脸色,慌忙将玉玺凑到眼前翻来覆去地转了数圈,两只手颤抖起来,铁青着脸问道:“你们就找到这么个东西?”
小将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可还是点点头老实答道:“是,上面写着八个大字呢,是传国玉玺没错。”
淮南王脸上顿时阴云密布,手一抬,狠狠将玉玺砸在了地上。
玉玺碎成数片,里面掉出来的竟是极为普通的石块,一下子把周围的人给惊住了,震得他们如此冷的天竟硬生生吓出了一后脊的汗。
“你们眼珠子长哪儿去了!瞪大眼给我瞧仔细了!这是赝品!”淮南王狠狠一通咒骂,又问,“真的呢?你们究竟搜仔细了没有?快去把真的给我找过来!快去!”
“是!”
外面的襄阳军还在攻城,里面又寻得人仰马翻,淮南王气急败坏地忍受了一整天的煎熬,直等到暮色四合,终于见到皇宫里有人奔出来。
“启禀王爷,整个皇宫都翻遍了,没有找到!”
“混账!”淮南王抚了抚额,原地转了两圈,手一指,“去!将那些贵妃皇子全都给我押过来!”
等到那些人全部被押过来后,淮南王手一挥:“将他们的衣服扒了!”
话音未落,地上的人全都吓傻了,紧接着便是贵妃们一通凄厉的惨叫。
淮南王被喊得头疼,轻蔑冷笑:“喊什么喊!萧家已经灭亡了,没将你们充为军妓已经是天大的便宜!”
那些贵妃吓得集体噤声,哆嗦着再不敢开口,全部被野蛮地扒光衣服,在这寒冬的夜里冻得瑟瑟发抖,比冷意更可怕的是如此明目张胆的羞辱,最终还是忍不住护着身子小声啜泣起来。
皇子们虽然没有女子那么可怜,但一向养尊处优的身子骨被这么扒光,也是冻得够呛。
衣服、包裹统统翻遍,一番野蛮的搜查过后,淮南王仍旧没有找到传国玉玺,最后只好狠狠叹了口气,咬牙切齿地挥挥手让人将他们带下去,阴沉的面容在火把的映照下忽明忽暗:“好你个萧启!竟然临死还给本王摆了这么一道!”
身侧的大将一脸担忧:“王爷,眼下该怎么办?”
“继续找!”
“是!”
消息不胫而走,襄阳王听说传国玉玺下落不明,一时间喜怒交加,喜的是淮南王不能如愿以偿,怒的是自己一旦攻占京城,也会像淮南王一样失去正统。
两军互相对峙,一个都没讨到好处,萧启自尽的消息却已经传遍天下。
靖西王府,贺翎拿着手中的信件,一脸担忧地看着萧珞:“淮南王情急之下,不得已就随便挑了个最为年幼的皇子登基,由他辅佐朝政。”
萧珞点点头,神色淡然:“挟天子以令诸侯……他倒也聪明。”
贺翎抓着他的手,在他冰凉的指尖轻轻揉搓,轻声道:“你父皇他,死得也算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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