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河带着魏远志和吕双元两个徒弟,便是奔往使团的住所。
吕双元颇为兴奋道:“师父,我还见过骆驼呢,我们大佑也不好养这个,您竟是连骆驼的病都会瞧。”
赵清河笑道:“其实和其他畜牲没什么太大差别,药理都差不多,只是药量有些许变化罢了。”
魏远志却道:“虽是这般说,可心里依然没底,如今正好跟着师傅学两手。”
赵清河一行人来到骆驼圈舍,老远就听到有人惊呼,“有头骆驼死了!大夫呢,大夫怎么还不来。”
赵清河一听连忙奔上前去,看到一头骆驼已经倒地,上去查看已经没了气。赵清河不由摇头,“这头没救了,去看看其他的吧。”
几位身着异服的瑞国人听此气愤不已,又看来了这么个小大夫这不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吗,火没处发便是怒斥着帮他们照料骆驼的人。几个小厮被骂得狗血淋头,严晃瞧不惯直接嚷了起来。
“明明是你们带来的骆驼弱不禁风,现在死了骂什么人啊!怪也得怪你们自己。”
其中一个瑞国人听此怒道:“我们的骆驼最是耐劳,就算几日不食也能在炎热的沙漠行走自如,若非你们照料不周,如何会这么容易死去。”
严晃嗤道:“一边说你们的骆驼结实,不吃不喝也不容易死,可若真是这样,它现在怎么就死了?”
瑞国人顿时被噎住了,半天才支吾,“这还不是你们照料不周,只怕不知如何背地里虐待。”
严晃像瞧白痴一样瞧着他,“这骆驼可不仅仅是我们照料,平日也有你们瑞国人看着,现在死了竟是全怪在我们头上,还说我们虐待,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那人还想争辩,却被一个看着像是首领一样的人物拦住,语气十分客气的拱手道:“我这位兄弟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有些急了,骆驼于我们瑞国人而言如同兄弟一般,现在死在他乡难免感伤,还请公子莫要见怪。”
严晃也不是不知轻重的,若是为了这点事争吵起来可是会影响两国邦交,因此也没有再咄咄逼人,语气缓和道:“你们的骆驼出事我们也很心疼,所以寻来了我们大佑最好的兽医为你们看诊,有他在至少其他骆驼不会有事的,你们放心。”
瑞国人方才如此恼怒原因之一,是因为说要寻兽医过来瞧病,结果折腾了半天它们的骆驼都死了一只,才随便找了个人来忽悠他们,让他们更是气愤。现在一听严晃这般说,不由投去异样模样。
严晃立马明白,道:“莫要看我们的赵大夫年纪轻,他可是我们大佑的兽医博士。之前还曾经为佩雅公主的小犬开膛破肚取出异物,现在那小犬活蹦乱跳的一点事没有。若你们不信,晚宴的时候可以让你们的公主去瞧瞧,现在腹部还有一道三寸长的疤呢。”
瑞国人纷纷诧异,没想到这年轻的兽医竟是有如此本事,倒是他们小瞧了。这牵扯到了大佑皇帝最疼爱的公主小犬,这严晃就算嘴上再不靠谱,也不会撒这谎才是。
赵清河并未理会几人,自顾自的瞧那些骆驼。
这些患病的骆驼仰头缩项,前肢如绊,行动迟笨,强行走动则头向左右摇晃。且低头困难,周身如捆。
赵清河问旁边小厮,“这些骆驼最近是否难以进食?”
小厮连连点头,“是,起初我们以为是水土不服,且瑞国人说这骆驼几日不食也无碍,所以并不在意。哪晓得越发严重起来,今日竟是还死了一头。”
另一小厮还道:“这些骆驼还特怕人,我们也不好强行喂食。”
赵清河又问:“这些骆驼来的时候,是否是你们揭去的鞍屉?”
小厮不解,却也应道:“是我们,这些骆驼当时长途爬涉而来,管事说了让我悉心照顾着。所以这些骆驼一到这里,我们连忙为他去除鞍屉,给他们送水送粮,让它们歇息。”
赵清河这下更加笃定了,一旁的吕双元早已按捺不住,问道: “师父,如何?”
赵清河并不急着回答,指着那骆驼道:“你们瞧,这骆驼伸头缩项,可是像那乌龟之响?”
吕双元和魏远志连忙查看,果然很像。
严晃此时也凑了过来,“对啊,真的很像乌龟。”
赵清河解释道:“这病叫龟项风,因风邪卒中经络,致使项强背急,油表及里,传于脏腑。肝受其邪,木郁化火而生风,筋骨拘挛。”
严晃如今也有些基础,因此也能听明白,想了想道:“这是不是和马的揭鞍风同理?都是因为巷口揭鞍所致,应该除风解表,调和气血,且施火针。”
赵清河笑着给翘起大拇指,这严晃虽然不靠谱却是个伶俐的,只学了几天就知道举一反三了,从此想到其他。
严晃乐了,“我给你烧火针。”
赵清河用火针施九委、百会等穴,魏远志和吕双元瞧得明白在何处,也跟着给其他病骆驼施针,最后竟是连严晃都在赵清河的指导下治了一头。
瑞国人瞧那些骆驼好了不少,这才信这年轻的兽医有两手,一人上去问道:“这可是好了?”
赵清河摇头道:“这只是外治,还需要内治。需下天麻活络散,加蜂蜜混合灌服。使用三剂之后去升麻、连翘、薄荷,加桂枝、桑寄生、白附子和芒硝,再连灌三剂即可痊愈。这些日子要注意保温,需在栓在温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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