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人还是马,只要立功那就截然不同。这般灵性的马儿若是死去着实可惜,一般马儿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得有效治疗只怕早已断气,这马儿却能撑到现在确实不一般。
赵清河见那马儿目光透着生的欲望,大大的眼睛无助的盯着他心中不忍,便是道:“现在药材还且充裕,我们试试吧,不过这处实在不宜手术,赶紧弄出个干净的手术台来。保险起见将所有的灯也准备好,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虽然刚过午时,太阳正当好,光线十足。可谁也不知道这马儿到底什么情况,手术要做到什么时候,在这简陋的地方,还是要准备充足才行。
几位徒弟早已与他默契十足,而且临时又专门寻了去过战场的马倌问过那处情形,并实际演练过,因此很快就能将临时手术室搭建好,并做好了消毒工作。
要塞官兵哪里见过这阵势,空闲之人都纷纷伸头张望。常家军的士兵早已见怪不怪,虽然没几个亲眼瞧过,可好歹听过也不至于像这些土包子一般闹不明白。而且钟子博之前还给他们专门讲授过防止外伤恶化的一些事项,所以对这一套并不陌生。
手术室被围了起来,可想要瞧清里边动静并不难。因是不明这马儿内在伤势如何,因此这台手术由赵清河主刀。
众人只看到赵清河拿着古怪的器具在那挥舞着,在其他几个徒弟的协助下,不停的更换器具,那动作如同舞蹈一般行云流水。
“你听说了没有,京城来的那兽医在治我们卢将军的追风。”
“啥?不是说被捅了一大口子,血流得哗啦啦的,救不回来了吗?”
“这还有假要不是我身上还有活也去瞧瞧,现在还在那折腾着。我听人说那些大夫把那马儿的心脏都扯了出来,捧在手里还一跳一跳的,缝了几针又塞回去了。”
“吓!这怎么可能,哪有这般治的?当时缝补衣裳呢?你这小子哄人的吧?”
“我骗你干嘛,是我老乡亲眼瞧见的。他站在高地上瞧得真真的,他那眼神几百里开外的人都能瞧清楚。”
“你就吹吧,你以为你老乡是千里眼呢……”
临近酉时,手术终于结束。
赵清河以及几位徒弟终于从手术台上下来,整个人都有些飘了起来。连续十几日颠簸行军,又被贺监军整了几日,闹得黑白颠倒,原本就虚现在又做这么长时间的手术,能撑到现在已是不容易。
“如何?”老者激动的围了上去,他方才故意爬到高地,将方才一幕瞧得清清楚楚,又询问了其他京城来的兽医,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年轻的大夫竟然是赫赫有名的赵清河赵博士。开膛破肚取异物早已在兽医界里传遍了,没想到这般人物也到了这里,第一天就让他瞧到了这绝技!
原本的怀疑全然不见,甚至有人想要干扰手术的时候,还被他阻挡了下来。老者姓卢虽只是个兽医,可资质深又与卢将军同宗,卢将军都敬他三分,在这也是个能说得上话的。
赵清河没有想到自个的名气竟是能帮他省了不少麻烦,虽说现在是常家军的天下,可要塞官兵亦不能忽视,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这是卢将军的马匹,自是更加重视,就算死也不能被人瞎折腾一番。看到赵清河这般做难免会不理解,还好有卢大夫摆平。
赵清河将手套摘下,在提前准备好的消毒水清晰了一番,这才把面罩衣袍解下。声音有些虚弱道:“还好这马命大,虽然伤了脾胃却并不十分严重,都已经处理好。只是能不能好起来就看它的造化了,这手术之后最怕是感染引发各种并发症,需要悉心照顾着。只是我们刚颠簸而来,人颇为倦乏,恐怕体力不支难以守夜……”
卢大夫连忙道:“赵大夫若是不嫌弃只管告诉老小儿该怎么做,老小儿必是会尽心办妥。”
赵清河望向体力最好的周路,“周路,你辛苦一下与卢大夫说明白,若是可能最好把伤马的圈舍都整理一番,我实在扛不住了……”
“师父!”
“赵大夫……”
赵清河毫无预警的直接晕了过去,吓得身边几人直叫嚷。
赵清河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营帐中,望着帐顶一时没反应过来今夕何夕。
“师父,你醒了?”卢可一进来就看到赵清河已经睁开了眼,兴奋道。
赵清河只觉全身无力,饿得全身都在颤,虚弱道:“卢可,把我扶起来。”
卢可赶忙跑了过来将他扶了起来,“师父,你感觉怎么样?你先靠在这,我去寻钟大夫。”
卢可说罢连忙奔了出去。
赵清河看着空空的营帐不由叹了口气,不知道常廷昭在忙些什么,是否知道他晕了过去,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心中说不失落是假的,可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作为一军将领,肩上的重任一时无法估计也是必然。今日大军刚到,必是有不少要务处理,哪有空闲。而且他们两人现在的身份也不能像之前一般,这处处是眼睛,又有个作乱的贺监军,必是要更加谨慎。
可不管如何解释,赵清河依然觉得心底酸酸的不是滋味。
“师父。”钟子博走了进来,赵清河循声望去,钟子博背后跟着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顿时微微一笑,所有不适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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