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严家两兄弟至少目前也可以避过这险境,未来之事毕竟不好说。虽然在京城也不安全却也比出门在外要省心,这也算是严家的诚意。
没了严恪看着,严晃就给放风的猴子似的到处乱窜,看到什么都大惊小怪的那叫嚷着。赵清河明白,并非严晃没见过世面,而是这段时间的压抑让他有借口叫嚷畅快一把而已。
“啧啧,亏你在这呆了一年多,这里还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严晃逛了一圈得出结论。
赵清河早已习惯他嘴里没句好话,“你以为功劳这般好拿,咱们这还罢了,至少不愁吃喝。若非你们这一年多的扶持,就朝廷拨下来那点粮食早就吃没了。”
严晃冷哼,“那些人真是眼皮子浅,好似没见过钱一样。军粮是可以随意克扣的吗?从我家拿走那么一大堆,留给你们的就这么小一丁点,真是好意思得很。若你们吃不饱打不了胜仗,他们就是再有钱也是人家西戎人的。”
严晃边说边比划,表情说不出的鄙夷。
就连严晃这般简单的人都知道这个理,可古往今来就是有很多人不明白。确切说不是不明白,而是贪念蒙住了眼睛,只管眼前不管长久。
赵清河摆摆手,“别说这些扫兴的了,这种人哪都有,愁不过来。话说,你能来还真把我吓一跳。”
严晃笑道:“意外吧?我也没想到我哥会同意呢,我哥什么都好,就是太紧张我了。可我也是严家一份子,哪能什么都不知不顾呢,能让他同意可是费了我好大功夫。”
严晃说着不由摸摸早已不再酸痛的腰,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难受。
赵清河眼皮跳了跳,“你和你哥,嗯,这样,你爹不会,嗯,那什么啊?”
严晃一头雾水,“什么这样那样啊?”
赵清河用手肘推了推他,“跟我还耍花腔。”
严晃嘿嘿一笑,一脸得意道:“我爹我姐都知道啊。”
这下倒是把赵清河唬了一跳,“他们都同意啊?你和你哥这样怕是不能娶妻了吧,那可不就是无后了?”
严晃很鄙夷的白了他一眼,“你的想法怎的这般落后,无后又如何,我们家才不信那套呢。我爹连自个的爹是谁自个姓啥都不知道,谁知道几百年前的祖宗。况且我家也不是无后啊,佩儿和昕儿不就是我家的血脉,总不能因为不和我们的姓就不是了吧?况且我家的这个姓也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现在立马改成国姓也容易。”
这一家子思想倒是先进,赵清河也舒了口气,严晃虽然二却是十分良善和一根筋的。若严恪真的为了留后之类的再找个女子,只怕严晃不知会如何。
严晃暧昧的眨眼,“光说我,你咧?你家那将军家里可不似我家这般,我家不在意这些不说,我这性子也是守不住我们家的,若我哥有了媳妇有了自己的家也会有私心,所以对我们两的事我爹和我姐乐见其成。你那将军家里可不一样了,听闻你家将军的大哥没孩子,现在世子之位已经不保,只等定国公回去定夺呢。你家将军再娶了你,呵呵……”
赵清河斜眼,“你倒是知道挺多。”
严晃挺胸,“我哥说了,我现在大了也得知道一些豪门腌臜事了。”
赵清河被腻歪了一天,受不了道:“成天你哥你哥,真是受不了你。”
严晃笑得见牙不见眼,“羡慕吧?嫉妒吧?”
赵清河冷哼,“我干嘛羡慕嫉妒,我也有哥哥。”
严晃睁大眼,“咦?你哪来的哥哥?”
严晃对赵清河的身世背景清楚得很,这些多亏了严恪,就连为了个男人快死去的事都一清二楚,没少笑话。
赵清河一脸傲娇,“情哥哥也是哥!“
果然不出所料,这边战后还没料理清楚,贺监军就过来传话让常廷昭提前回京,大军仍需在此守住一段时日以防西戎在谈判中另有企图,定国公作为一军统帅过些时日再班师回朝。
这命令虽然觉得蹊跷,也没有不妥。将领提前回去复命并不是没有先例,况且真正的大帅是定国公,有他镇守着常廷昭提前回京也算合理。
可谁也不是傻的,定国公嗅到了其中异样。
贺监军离去,定国公问道:“这事你怎么看?”
常廷昭想了想道:“爹,你是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定国公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如实回答。”
常廷昭拱手,“我若是死了,谁最得意?”
定国公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是我对不起你娘。”
常廷昭这些年不是没有怨过,不管是当年常廷昭的亲娘殷夫人难产而死还是他幼时被推入水中差点丧命,害得大哥这些年身子骨一直不好,都是因为定国公当初不能守住与他的娘亲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若说迎娶冯侧夫人实属无奈,可后来又纳妾却都是定国公自己的意愿。
虽说这些事与定国公无关,都是那些贪心狠毒的妾室作祟,可常廷昭却清楚的明白事情的源头在哪里。同样是女子,就算天生贵贱有别,可却也希望子女不会如同自己一般命运,甚至会更加疯狂的去掠夺。不管是为了子女也好,还是为了自身利益也罢,若是没有了机会也就没有了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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