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长行怒道:“什么屁话,动什么手脚了。”
他没有接着说,萧念稚的眼睛一直放在他身上,他知道扶艳不是情绪容易失控的人,伤人肯定有原因,但他说了半句就不说了,着实急人。
萧念稚转眸看见了躲在门后畏畏缩缩的甘遂,灵机一动,叫道:“甘遂,你出来。”
甘遂被点了名,仍不敢出来,萧念稚一直给她使眼神,拖拉了一会,才走了出来。
似乎是亲眼看到当时情况一样,萧念稚对甘遂说道:“说吧,不必害怕。”
甘遂仰头看了眼扶艳,触到无温度的目光,低头,细声:“他们昨天欺负我,扶艳哥哥救了我。”
话音刚落,南宫长行大笑:“欺负你?吾之子弟从不为难姑娘,又怎会做这样的事。”
甘遂见他不信,着急了,说:“是真的,他们还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拗我胳膊,很疼。”
甘遂毕竟才七岁,骨子里对这些大人持有畏惧之心,说完了兔子一般飞快躲到扶艳身后,如若不然就会被吃掉一样。
萧念稚挑了挑眉,没吭声,传达的意思却很明显,而南宫长兴依旧气势不灭,说理在道:“那又如何,你受伤了吗?没受伤将我徒弟伤成这样,以为这样就算了?”
萧念稚:“那你想怎样?”
南宫长行说:“自然将人送至陇香堂门前跪门谢罪。”
“不可能。”
“你……”
萧念稚眼睛清明,他知道假如将扶艳送去了陇香堂,几日换回来的便是半死不活的尸体了,南宫长行这老狐狸想做什么,他怎会不知。
“人是我的,我来教训。”
南宫长行吹鼻子瞪眼,显然不信:“你教训?”
萧念稚不知何时从灵海翻出了一条黑色长鞭从袖口垂下,宛若一条蜿蜒盘旋的毒蛇。
在外人看来,丝毫不给准备的一鞭子抽上了扶艳的后背,扶艳闷哼一声,腿脚抖了一下,未动,随后又是一鞭子,鞭声破开唱空,甚至遮盖了树上的鸟鸣。
鞭子隔开的伤口渗出血迹,肩头的伤痕看在所有人的眼里。
南宫长行此刻也不好再说什么,没想到萧念稚说教训就教训,不给他钻漏子的机会,他再纠缠下去有失身份,于是带着他的孬种徒弟甩袖走了。
丝丝血痕从伤口挤出顺着扶艳精锐的后腰线滑了下去,身上的衣装很好的遮住了轨迹。
甘遂完全被吓愣住了,看这扶艳渗出细汗的额头,咬着嘴唇说不出话。
萧念稚又一道鞭子划破清晨将散的雾气,抽到了一旁的玉兰树干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说:“甘遂,回去。”
继而看向扶艳,道:“跟我进来。”
甘遂真以为萧念稚生气了,对此事无能为力的她只好撒开脚丫子头也不回地跑了,不过没回自己屋子,不知道跑哪去了。
萧念稚进了寝宫的里屋,里面找不到阳光,不点灯漆黑一片。
着手燃了灯芯,萧念稚打开了墙内一道木门,轰然两翼侧开,露出里面摆的整齐的药瓶。
看清了文字,挑出一瓶治创伤的药,回首看见扶艳跪在了地上。
萧念稚叹了口气:“跪着干嘛,起来。”
扶艳不动,揪着跪着的姿势,诚恳认错:“师父,对不起。”他晓得师父看起来要人命的两鞭子其实是保了他的命,小不忍则乱大谋,要想完整无缺之前必须先示弱。
“不必道歉,过来,我给你上药。”
扶艳跪着前行,顺手移过来一把椅子,摆于正前,说:“师父您坐着,坐着。”
扶艳的眼神在暖黄的光芒下期待之意满满,萧念稚失了神似的,听从他的话,坐了下来。扶艳趁机跪着靠近他,依旧翘首看着他。
眼睛里炽热的,固执的,期盼的,交缠错杂,全都化为一腔柔水注入了心尖,赠给了萧念稚。
错得离谱。
萧念稚心软,拍拍自己的大腿,说:“头枕过来。”
扶艳乖巧地,甚至说心花怒放,将头贴在他腿上,双手也攀上,嘴角勾起微笑,似是得了不世珍宝。
“以后能忍则忍,锋芒太过会伤到自己。”萧念稚剜了点药膏,轻轻抹在扶艳的伤口上。
扶艳身体素质很好,血不再流,伤口处隐隐要合上了。
“我知道了,谢谢师父。”扶艳的话从鼻腔里出来,软绵绵的,有催眠的功效。“谢谢师父下手轻,以师父的修为,一鞭子就能将我打趴下了。”
萧念稚失声轻笑,哪是下轻手,他功力只有四成,想下八成十成也得有条件才行。
“你也知道,别给我惹事了,听话。”
“嗯。”
灯下师徒二人,一坐一跪,恍惚流年似水,天长地久。
——
为了消磨扶艳年轻急躁的性子,萧念稚特地带他上山,神神秘秘又不透露行事。
后山玉兰林有妖,扶艳想难不成萧念稚带他来此地是来捉妖的?
平日嚣张的狼王末怀不见了踪影,除了上山路上瞥见了几只青色的小蛇,其他动物也看不见。
萧念稚手里拿着地图,时不时拿出来看看,走了有一刻钟,终于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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