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质问范毅,范毅自然不肯认,跪倒在地连说自己冤枉,是杜御恭为了打击同党而故意陷害于他,还望天子查明。天子却不听范毅一面之词,杜御恭在朝中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刚正不阿,若说天子对谁全权信任,那就非他莫属,前段时日他可是帮天子揪出了不少朝廷的毒瘤,将那些贪赃枉法之徒擒于手下。
但天子还算是存了几分理智,将范毅关入牢中,派人去搜范毅的家。结果一出,令人大吃一惊,一个普通的门下省侍中,竟家藏黄金千两,财力非同一般。
后经大理寺审讯,范毅确有贪污之事,天子闻讯大发雷霆,当场将范毅押来,夺其官位,抄其家,流放西北远地。而杜御恭屡获大功,恰好御史大夫年老请辞,天子便拔擢杜御恭为御史大夫,赏银千两。至此,杜御恭凭借自己的能力以及外人的相助,爬上了高位。
而晏殊楼听到这消息时,气炸了肺,范毅可是他的党羽之一,如今杜御恭将其检举,使得他失了一得力助手,这将不利于他在朝中施展身手。
杜明谦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只能拍着晏殊楼的背,轻声同其道歉。
但此事毕竟是范毅贪污在先,杜御恭身为御史台之人,检举他也是职责所在,晏殊楼气过一瞬,也没怪责了,可是心中还是生了疙瘩,对杜御恭不满的情绪再度燃起。
经由此事,晏殊楼发现他们在外头待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也当是时候回去了,不然再待下去,保不准还会出什么变故,
杜明谦对此没有反对,连同晏新一块儿收拾东西,在等待几日与易容的众人会面后,就回京城去了。
久未回来,发现许多事情都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这个皇宫,少了晏子阳、晏品城以及晏广余,都变得冷清许多,而接连不断的事情发生,令众人心力交瘁,大臣们的脸上毫无色彩,生怕哪一日,便会被杜御恭丢入大牢——在宫中,有几人是干净的,只是做得没范毅那般大罢了。
晏殊楼回宫拜见了天子,向其禀报了这段时日内自己的成就后,就匆匆地带着杜明谦,往其府上赶。
一到杜侍郎府,晏殊楼就放话说要见杜御恭,谁知杜御恭竟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不见。杜明谦就亲自过去找兄长,要求他出来相见。
可是即使面对着亲兄弟,杜御恭也始终闭门不见,生生让他们吃了回闭门羹。
杜明谦生怕两人闹事,边安慰着晏殊楼,边将他拉走了。
谁知,在他们走后,一直以病为由不见的杜御恭偷偷地从房中出来,一跃而起,出了府,与晏殊楼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他所去之地,竟然是晏品城被查封的私宅。
这个宅子至今还未有卖出,无人能进,大大的封条还讽刺地贴在门上,但这对习武的杜御恭来说毫不影响。他纵身一跃,便轻巧地入了宅内。
久未有人打扫,地面满是落叶,双足踏在叶上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宅内都被放大了数倍。
杜御恭沉着气,放轻了脚步,左右一顾,往昔日晏品城所居之房而去。
但是在房门之前,他堪堪停住了脚步,只因,房内有人气。
“没想到竟然还有同好在此,不妨出来一见如何?”
镇定的态度,令房内的人为之一惊。
杜御恭负手而立,静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狭长的双眼一眯:“你想找的东西,可是晏品城低下金库的钥匙?”察觉到内里之人的呼吸一窒,他更加笃定了内里人的想法,“那东西在我身上,不必找了。”
“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杜大人来此作甚?”熟悉的声音倏然入耳,紧接着,杜御恭便见一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正对上他。
☆、第六十五章 ·庆功
杜御恭看到面前人的面孔,只是怔了一瞬,面上依然毫无表情。
“你似乎并不奇怪,为何会是我。”
来人慢慢地走下台阶,与杜御恭平视。
“有何好奇怪的。”杜御恭沉然错开他直视的目光,“当时在这里见到你时,我便猜到你不是晏品城的人,至于你是谁的人,甚至你的名字——贺朝是真是假,都与我无关。”
“你竟然对我丝毫不好奇。”对着杜御恭的,正是贺朝,他惊讶地睁大了眼,“我以为你至少会过问一声,我为何要找钥匙。”
“没必要。”杜御恭冷冷斜睨他一眼,错开他往晏品城房间而去,“你找什么,都不影响我。”
“你……”贺朝显然对杜御恭镇定的态度惊住了,但他好歹是个人物,不过一会儿,便哈哈地大笑开了,“主子说你是个人物,果真不错!如今晏品城已倒,你再无靠山,你可有兴趣同我主子合作?”
杜御恭入房的脚,只在听到“主子”两字稍稍一停,又继续抬步往里走去。
贺朝却不让他走了,转身拦到了他的面前,同其商量道:“你何不考虑同我们合作,我……”
“有何好处?”
贺朝被呛了一句,噎得说不上话来:“好处自然多得是,你不想得到更多东西么,我主子可以给你。”
“于是,你们打算先利用我,再将我丢弃?”
“当然不是,我们可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你不妨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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