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了解之后,文禛又直接下旨永远拒绝与英国人进行海外贸易,这才解了他的心头之气,不过即使这样他看到卢家的人也厌烦。
如此一来,失了圣眷之后使得原本就因为这一协议失了声誉的卢家雪上加霜,为人处世越发低调起来。
卢家的事这两年在京里闹得沸沸扬扬,与他家相熟的人无不遗憾,宁云晋却只当笑话听,甚至觉得非常解气,对于这种腰杆太软的人他绝对没办法欣赏。
而且他明明从未得罪过卢文道,那小子却对自己下手,宁云晋一直觉得奇怪,只是因为信息太少找不到真正原因。
直到听爷爷分析说,可能那小子是想渔翁得利好心办了坏事。
其父卢飞河为兵部武选清吏司的在旗郎中,若是自己一时冲动与二皇子闹了起来,父亲至少也要担个教子无方的罪名,这样一来兵部尚书可能就要换人,之后整个兵部的人位置都能挪一挪,若是通过卢自友活动一番,说不定卢飞河能晋升为右侍郎。
一想到那小子不但想整自己,还要阴父亲,宁云晋就觉得卢家倒霉实属活该!
第65章
一碟花生米,一碟卤牛肉,一壶水酒。
宁云晋悠闲的坐在酒楼临街的一边,托着下巴慵懒地看着楼下熙熙攘攘来往的行人。
上午便如此颓废也实属正常,考完乡试之后这几天他都懒洋洋地提不起力来,那种感觉就像高考后只想狠狠地疯玩、尽情地休息一样。
毕竟无论你有多么才华出众,科举考的却是博闻强记,宁云晋即便有着过目不忘之能,也要将所有书都扫描并理解一遍才行。有过经验的人都知道,脑子里满满塞着东西的感觉可一点都不舒服,他目前只想放松一下头脑。
也许这次和高考类似的经历,让他最近总是不经意地回忆起当自己还是阳澄时的记忆。
当年为了奖励自己考出的好分数,爸妈特地调整出来假期,加上爷爷奶奶一家五口人去欧洲痛痛快快地玩了近一个月。
那些辉煌华丽的建筑、精巧豪华的教堂、古典与现代交融的街道、旖旎的山水风光,以及每个国家博物馆中保存的“其他国家”的尊贵文物……原本以为尘封的过往,即使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那些温暖的记忆便冉冉的充满了心胸,让宁云晋忍不住心情低落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阳澄的这一世带给自己极大的改变,即使有时候这些改变让他有种自己快要精分的感觉,但对于自己心胸品德的影响却是巨大的。
原来那世的自己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有娘生没爹教,家教、品德什么都是浮云,在自己生活的环境里面只有拳头是硬道理,一切都只为了让自己更好的生存下去——即使不择手段。
总算之后遇上的那个书生教了自己最基本的伦理道德,军旅生涯又教会了自己什么是兄弟义气,所以最后难得地在掌握权势后没变成连自己都唾弃的小人。
变成阳澄之后的前十八年他是没有任何记忆的,如同一张白纸,即使身上带有些本性难移的习惯,但是却也养成了只属于阳澄的独立个性。
那时候爸爸妈妈对他的管教是非常严格的,阳家的长辈虽然疼爱他,却也不会过于溺爱,犯了错就会被教育。
娇生惯养长大的阳澄即便和大多数独生子女一样有些骄纵,但是言行举止却都还是有着大家风范。小孩子受家庭环境影响是最大的,在家人耳濡目染的影响之下,即使之后恢复了记忆,刻在骨子里的成长经历便已经成为了他另外的一重人格。
这一世他的性格不时在两者之间切换着,如今便也就渐渐的定型下来,对着亲人朋友的时候多半是性格脱线单纯的阳澄,其他时候则视情况而定,这样总算让宁云晋松了口气。他却不知道,这样矛盾的个性反倒让人觉得更加神秘难测,有种独特的魅力。
努力的将那些平静安稳的幸福生活埋在心底,他有些惆怅地抿了抿嘴角。回过神来,宁云晋突然在楼下看到了两个认识的人。
楚灵望着宁云亭手上拎着的一包吃食,捉挟地一笑,“这成婚了的人就是不一样,知道带东西回去心疼媳妇儿了!稻香村的枣泥糕呢,还专门挑热的买。”
宁云亭晃了晃东西,挑高唇角,“我哪次出门逛街不带吃食回去的,这有什么稀奇。”
楚灵撇嘴道,“你以前都是给你那馋嘴弟弟带的吃的,和带给媳妇儿的能一样吗?”
“这也是给他买的啊!”宁云亭挑眉道,“我没说过吗,他最近不知道怎么迷上吃这个了,大家出门都会给他带点。”
楚灵一拍脑袋,唰地一声打开扇子摇了摇,感叹道,“啧啧,你家弟弟那个待遇……这都是参加科举的大人了还喜欢吃这些甜腻腻地娘们玩意!要我是他,被我爹看到吃这些准得敲我脑袋。你们家倒好,居然一个个上赶着给他买,也都太惯着他了!”
“我们乐意!”宁云亭得意地道,“寻常人能和我家小二比么?谁能有我家小二有本事!?”
“啧!你快别说他了。”楚灵忍不住啐了一口,“有他的存在,咱们京里同辈的哪个抬得起头来。”
宁云亭听他这么一说,便如同在称赞自己一样。楚灵见他这无可救药的弟控样子,只能无奈地摇头,“我还真是为彤儿不值,在你心里,媳妇儿只怕都要排在弟弟之后吧!她可是头胎,你得多顾着她点,要不小心丹书回来了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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