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晋有些错愕地道,“可是臣现在在工部,这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这是你提出的条陈,除了你还能有谁更了解,难不成还想置身事外?”鸿明敲了敲桌子,挑起眉头道,“你一个小小给事中能有什么具体事情要做。”
宁云晋一本正经地道,“科道可是皇上的耳目喉舌,臣新官上任总要多用心才行。如今好不容易提高了给事中的地位,总要做出一番成绩才好。”
“你倒是种瓜得瓜了。年前提出的折子,自己反倒成了第一批受益者。孤到真是好奇,若是掌印给事中还是原本的正七品,父皇要怎么安置你才好!?”鸿明不厚道地道。
鸿明说这话自然是有道理的,毕竟宁云晋现在年纪太小,偏偏爵位又高,官职以他的年龄来说其实也不小。他能够提出不少针对性强的建议是一回事,但是真正让他去做实事的话难免还是让人有些担心。当官这门学问不少人一辈子都学不好,真正关心宁云晋的人都不想拔苗助长,这样一来他的官位就实在很难安排!
既要考虑到他的能力给他发挥的空间,又要够清贵掌正印才能对得起他的身份,如此一来选择的余地就更小了!宁云晋还是听父亲提起才知道,为了找个位置安排自己,那个提高科道待遇的折子才会那么快通过。
同样一直处于休假状态的鸿明自然不知道这事,见宁云晋不搭腔,他便继续道,“仓储的事情不容含糊,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更是不容有失,否则面子上都不好看。孤会让人定期将最新情况拿给你看,你总要多用几分心才好。’
宁云晋知道推脱不了,只得应了下来。
送走了太子之后,宁云晋居然觉得有些无聊了。这个时间点大人要当差,小孩要上学,只有自己一个人闲着。如果是在宁府还能去陪老太太唠嗑,打牌,或者骑着马去街上转悠几圈,但是现在毕竟是在宫里,进出没那么方便,好不容易熬到午时,他居然有点想赶紧到当差的时间了。
这时候他有点庆幸自己是在宁府长大了,有父亲宠着不知道多自由,哪里像那几个皇子,一年到头连出宫都出不了几次,十五年如一日的憋在这么个小院子里面,难怪长大以后一个比一个性格古怪。
睡完午觉起来,宁云晋发现自己未来住的这方小天地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他想了想,便让夕颜带着自己去放着雕刻工具的房间。
这些年来宁云晋除了木雕,早就在练习玉雕,不过成品大多只送家里人,或者是自己收藏,因此没什么人知道他的手艺甚至超越了一般的大师。
光是为了放置他收集的珍贵材料就足足有四个大箱子,宁云晋将箱子一一打开,看着里面那些木材、骨材和玉石发呆。想了想,他终于还是取起了放在玉石那箱最里头的一块田黄石。
这块极品的田黄石他得到有很长的时间了,却一直没有动手,因为无论宁云晋用什么角度去看,这块石头只适合雕刻成一样东西,不过如今看来却是时候了。
当一个人投入的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宁云晋晚饭食不知味的囫囵吃了几口,想要趁着有灵感今天先将这玉雕的雏形雕刻出来。
等到文禛入夜悄然而至,他便自然而然地走向这唯一一处亮灯的地方。听出来房间里面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文禛轻轻地推开门。
“来啦?先坐,等一下就好。”宁云晋连头也没抬,只是专注着手中的动作。
他这毫不客气地语气让文禛实在是郁闷,原本还以为宁云晋亮着灯是在等自己,却没想到他是在做自己的事情,明显是自作多情了。自己好不容易批完折子,辛辛苦苦绕开守卫,只想在入睡前见这小子一面而已,却连个正眼都没有,看来这家伙还真是吃定了自己!
可是当他看到宁云晋手中的物件之后却忍不住眼前一亮,寻了一个不挡光亮的地方,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
这一等便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宁云晋刻完最后一刀之后,将手中已经成型的物件对着灯光转动。那是一方半尺见方的大印,上面是一条盘龙,下面是方印,虽然还没细细打磨,但是那条盘在祥云中的金龙却栩栩如生。
文禛惊喜莫名地问,“这是送朕的?”
“谁说的,我无聊刻着玩的。”宁云晋将那印放在桌上,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腕。
如果这就被打击到那就不是文禛了,他的手指在龙爪上点了点,含着笑数道,“一,二……五,这样的东西除了朕还有谁能用?”
五爪金龙的意义三岁小孩都知道,即使宁云晋是雕刻者,私藏着也是罪。他别扭地道,“你今年的生辰都已经过了。”
“不是生辰难道就不能送礼?”文禛将那印爱不释手地捧到手里,先不说那出神入化的雕工,光是那背后的意义就让他兴奋不已。
“再看也不会看出花来,都还没打磨呢!”宁云晋无情地一把将那印抢回来,在文禛恋恋不舍地目光中将之收回箱子里。等东西放好了,他才问道,“你说是做成什么印比较好?”
他这话一出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算是承认要送给文禛的。文禛望着他,“收藏印吧!朕会常常用到它的。”
“哦。”应了一声之后,宁云晋被他慑人的视线弄得有些发毛,“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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