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晋笑了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微臣自有消息来源!听说是和湖广的一些问题有关,所以皇上不但派了二皇子去当钦差,更要求户部和工部查账,只怕是要双管齐下!”
鸿明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他将手捏在袖子里,手心居然不自觉出了汗。他抽了下嘴角,自嘲道,“是了,即使父皇不告诉你,你也还有宁大人。这事也不是什么机密,以你们父子无话不谈的亲近,知道这些也不算什么。”
看着他意兴阑珊的样子,宁云晋忍不住挑了下眉头,突然明白这孩子怎么沦落到要找自己打听消息了。
如今左师衡去世,左师平林要丁忧,能够第一时间知道最核心消息又是他最可信的人一下子没了两个,这简直像是去了耳目一样,着实是尴尬。
见宁云晋望着自己,眼中居然仿佛有一些怜惜,鸿明却感觉心里窝火。总算他的脾气现在比小时候收敛多了,更知道自己不能和宁云晋闹翻,他只好转移话题道,“你说父皇最近没找你,难不成你与父皇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这就不劳烦太子殿下您费心了!”宁云晋拉扯了出一抹笑容,将话不客气地堵了回去,不过心里也在纳罕,清明回宫后的前几天文禛即使再忙也会到自己这里转悠一圈,可是之后来的次数却越来越少,算起来除了平日里的公务,应该有五六天没在晚上看到过他了!
宁云晋又不是女子,更不是宫里那些妃子要等着文禛来临幸,更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的浪漫想法,文禛不过来他的日子也是一样的过,如果不是太子提起,他还真没反应过来文禛的怪异之处!
鸿明看他那懵懂的表情,有些怜悯地望了一眼,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卖个好给宁云晋。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试图引起宁云晋的注意力。
“有一则消息,孤也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总觉得由孤说出来似乎不妥,也许还是应该等宁大人或者父皇亲自告诉你!?”
宁云晋心中一动,连忙问,“太子请讲。”
“京里如今不知道哪来的流言,说你有可能是死去的大皇子。”鸿明不屑地道,“大皇子与孤可是双子,你说咱们两个哪里相像了?不过父皇只怕是为了这消息头疼了!”
卧槽!若不是定力好,宁云晋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不管传播流言的人是出自什么目的,为了能消除影响,文禛肯定会要做一些事。
“多谢太子殿下告知微臣这个消息。”他连忙起身,“如果没事,微臣便先告退了。”
看着他火急火燎的样子,鸿明心里舒坦多了,挥了挥手,“既然你有急事就先去吧!孤建议你最好是找宁大人好好谈谈。”
出了毓庆宫,宁云晋犹豫了一下,这事也不知道流传多久了,他实在担心有变,便准备直接去兵部衙门找父亲。
他才出宫就看到车马处,福满正着急的站在自己马车前转来转去,脑门上居然急出了一头汗。
看到宁云晋之后,他连忙上前突然一把拽住,“二少爷,老爷说了,让您一出宫就回府一趟,老爷有急事找你!老爷刚刚被皇上宣去了乾清宫,他说让你多等一会儿。”
他这举动实在算是逾越了!可是宁云晋却察觉到当福满放手以后,自己手心多了一个东西。
宁云晋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刚准备上车,就看到一个侍卫朝着这边快步跑来,嘴里还喊着,“宁大人,请留步!”
看这架势就是冲自己来的,宁云晋只好又下车。
那侍卫气喘吁吁地道,“宁大人,皇上宣您去面圣。”他大喘气道,“幸好在这里留住您了,要不是毓庆宫的同僚指点,还要再折腾一番,皇上可是说了,要尽快。”
“这位大人辛苦了。”宁云晋对他笑了笑,解释道,“您看,我刚刚在太子殿下那里喝了一肚子水,要不等我更衣一下,再去?”
谁都知道面圣之后人有三急什么的就不好解决了,那侍卫了然地道,“行,那可要尽快。”
借着尿遁,宁云晋将福满塞在自己手心的东西拿出来,里面是一张油蜡纸包裹着红色药丸,上面还有用指甲写着的小字——面圣前,吃。
宁云晋将那药丸放在鼻尖闻了闻,感觉里面好像有点血腥味。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但那字迹却是父亲的,抱着对宁敬贤的信任,他张口将那丸子吞了下去,又将那纸捏成了粉末,泡在恭桶里,毁尸灭迹到不可能再有复原的可能!
一路无言的跟着那侍卫到了乾清宫,宁云晋发现这里居然没有平时那些等候着的臣子,这就证明文禛没有点任何人的牌子,明显是清过场的。
进了殿中,里面已经有人在了。除了坐在上首的文禛,他的下首还坐着一个正闭目养神的小老头,而父亲则跪在殿中,看不出来神色。
那小老头是欧侯和宁,算是欧侯老师的远亲,宁云晋与他也有过几面之缘,知道他是如今宗庙的庙祝,管理所有的血脉者。身为宗伯这最为清贵的职位,他在族中却也是极有威信的一个人。
宁云晋迎着文禛深幽的视线,昂首挺胸走进殿中,干脆利落地跪在宁敬贤身边,给文禛行了个礼。
文禛瞥了他一眼,却也没喊平身,反倒将视线放在宁敬贤身上,“易成,刚刚你指天发誓清扬是宁家二公子,如今有大宗伯作为鉴证,清扬也在这里,便滴血认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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