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起皇上这么屈尊纡贵,微臣这么居心叵测的人实在不该继续待在朝廷污了您的眼睛,还是去宗庙的清净。”宁云晋嘴角微翘,语带讽刺地道,“微臣还想问问皇上,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以后我改还不行吗?”
若是过了这么多天还猜不出来文禛反常的原因,宁云晋也就白活了三辈子。他将这些天发生的事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终于从那日屏风后的谈话中察觉到了猫腻。那时候文禛以为自己在伤害身体,情急之下在提到父亲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一下。
这一下子宁云晋也就明白文禛为什么会反应过度,不过却也让他更气愤,这货分明是知道自己身份后在猜忌自己嘛!自己这辈子可是一直老实至极,要不是文禛死皮赖脸地贴过来,惹得自己被那帮皇子们无端嫉恨,也不会被他们关注,并且暗地里对自己下绊子。
现在倒好,这个罪魁祸首还反而责怪起自己来了!?
结婚都能离婚,更别说两人只是暗地的关系!自己又不是没人要,只能在这枝繁叶茂地老树上身上吊死,当时脑抽答应他挑战这hard模式一定是中了高级迷魂术。
宁云晋越想越生气,继续道,“要只是为了这皮相,那倒是简单,正好微臣是长身体的时候,最近去好好补补,再学点横练功夫。”
谁都知道补多了就胖,而横练功夫更是会练得人一身结实的腱子肉,即使自认自己最喜欢的是宁云晋的智慧和性格,可一想到他会变成那种壮实的汉子,文禛的脸立刻就黑了。
“噗。”欧侯和宁被李德明刚带进来就听到一句这么劲爆的话,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见两人都望着自己,他连忙无辜地摆手,“你们继续。”
两人哪会让别人看热闹,立刻便恢复成君臣的刻板模样,丝毫看不出来方才的剑拔弩张。
等欧侯和宁见完礼后,文禛便道,“大宗伯,今日来所为何事?”
欧侯和宁笑眯眯地瞥了一眼,“已经好久没这么年轻的人自愿进宗庙了,老夫过来就是想问问皇上可愿意放人。”
“不过是小孩子的任性罢了,大宗伯可别当真。”文禛直接拒绝道,“清扬这样的能臣朕不可能现在就放他去宗庙的。”
和宁摸了摸胡子,笑道,“看来皇上果真是舍不得。”接着他对宁云晋挤弄着眉头,“宗庙可是靠朝廷的银子养着的,皇上不放人老夫也没办法。”
“大宗伯。”宁云晋见两人一副相当有默契的样子就来气,插嘴道,“我记得入宗庙首先要服从个人的意愿吧!?还没听说过朝廷不放人,就不能去的道理。”
都说小子难缠,和宁还等着他年纪大一点再进宗庙做事呢,才不想得罪宁云晋。他瞥了一眼文禛,挑了挑眉头,脸上就差没直接写上“你自己搞定”五个大字。
“要不然大宗伯今日还是先回吧!这件事朕是肯定不会答应的。”文禛强硬地道,宁云晋刚准备出声抗议,文禛却将视线扫过他,又望向李德明,吩咐道,“去将宁敬贤宣来。”
到了和宁这样的地位,早就知道很多事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笑了笑,便告辞了。
宁云晋有些恼火,这家伙嘴里说着不利用自己的弱点,但是看他用起来可是顺手得很。他忍不住讥讽地道,“不知道是谁当初说不会利用我的弱点。”
文禛已经彻底拿他没办法了,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朕这不是威胁你。你要辞官这么大的事,难道不跟你父亲商量一下吗?我不相信你父亲会让你现在就进宗庙。”
肯定不会准。宁云晋不爽地皱了下眉头,原本他还想先斩后奏,回头再跟家里解释。他嘴硬地道,“若是父亲知道我是为了避开某人,一定会答应的。”
如今殿中四下无人,文禛将这摆明了要跟自己置气到底的家伙钳制住,让他望着自己的眼睛,认真地问,“没错,我是做了些事伤到了你。可是你何尝也不是在一遍一遍的将我的真心和尊严掷与地下!”
他指了指宁云晋的胸口,质问道,“是的,朕是对你有过怀疑,对你的行事有质疑,可最终的出发点还是担心朕百年之后你的处境。朕不是完人,更不是圣人,这你应该早就知道。朕是怀疑你过你,可难道只是想想也不行么?你自己扪心自问,朕是不是即使在气头上也从未对你、对你在乎的宁家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难道这还不够证明朕的真心。”
见宁云晋只是咬着唇不说话,文禛的心渐渐沉到谷底,即使他烦躁得想要杀人,可理智却一再告诉他,不能忘记眼前的人吃软不吃硬,若是自己再失控,事情只会越发不可收拾。
他脸上毫不作伪地露出难过的表情,“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你不能这么孩子气就拿自己的身体前程赌气。我们曾经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难道你要这么轻易就舍弃!?清扬,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轻易就逃避的人,两个人相处总会有些磕磕绊绊,难道不是应该说开了、揉碎了一一解决掉才对!”
“可那是要有一个前提——至少两个人要一条心。”情圣模式全开的文禛实在是令人难以招架,宁云晋万万没想到他为了挽回自己会这么示弱。
但是这次的事实在是让宁云晋太过恼火了,更让他明白如果不能把文禛那身为帝王的优越感彻底压下去,以后肯定还会一次一次的出这样的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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