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晋心中闪过一抹怒气,却也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知道若林他们将文禛的血用在了何处,总算不用再多想。
原来这药做的精巧无比,外层是具有提升功力、凝神静气的药物,里面却是伪血丹。这药丸里面伪血丹的含量非常少,血气也不像他曾经吃的那颗浓郁,若不是成分与记忆中吃过的那枚大部分相似,宁云晋几乎都要辨识不出来,只会以为这是药丸本身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看宁云晋这么干脆的吃了药,宫女眸中闪过一抹惊喜,知道自己不受待见,她也不再多停留,嫣然一笑叮嘱要每日一丸,随后就告退,回去跟主子汇报了。
对方将这个药拿出来,也就是将底牌彻底的掀开了,每日一丸,那么不出意外的话发动的时间就会在后天。宁云晋冷笑着,将那药瓶收入袖中,开始在心中盘算起来。
按照行程,三天时间足够他们换上一大四小五艘海船前往宁波港。文禛一行人抵达的时间恰是下午时分,日头高高悬挂在天空,虽有士兵在沿岸戒严,但是沿途十余里地都有人头攒动。
这样的热闹景象从出京开始就时常上演,海船上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了,毕竟这次是皇上的第二次南巡,朝中又才有过一场大胜弘扬了国威,声势浩大一点,那些没见识的老百姓喜欢凑热闹简直再正常不过。直到水手们呼喝着快要靠岸,随行的那些官员们才陆陆续续走上甲板。
海边的空气湿热潮湿,在大太阳的照射下连呼吸里似乎都带着腥咸的湿气,不少来自北方的官员浑身汗流浃背,在这样众目睽睽的场合却又不敢有丝毫失礼之举,汗滴大颗大颗地从额角流下,他们只能不时地用汗巾擦脸,略微显得有点狼狈。
在他们的衬托下,带头走在最前面的文禛和宁云晋便显得格外的特别。即使穿着厚重的正装,他们两人的仪容也没有一丝凌乱,闲庭信步似的一前一后随着仪仗登上了码头。即使不考虑两人的身份,这样英姿勃发的风度也惹得人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落在两人身上。
“看,那就是小宁大人。”
“小宁大人不愧是最年轻的三元……”
宁云晋听着远处被士兵们隔开的人群中有人在小声议论着,不在意地在心里笑了笑,便将视线落在了满头大汗迎上来的福建总督应祥杰身上。
只见应祥杰带领着身后的八个人唰唰跪在文禛面前,高呼万岁,在他喊完之后,顿时所有人都跪拜在地。
“平身吧!”文禛挥了挥手,让他们都起身,视线一转,便注意到了他背后的两个人,“这两位是?”
也不能怪那一胖一瘦两个老者打眼,八个人中有六个都穿着官袍,只有他们两个一人着文衫,一人着绫罗,看着就不像是官场中的人。可是偏偏在这样迎驾的场合,能被应祥杰带出来,又足以证明两人不但身份可信,在福建一地也应该是有些威信的。
应祥杰连忙指着穿文衫的瘦老者道,“启禀皇上,这位是鸿飞书院的清川先生。”又指着一身绫罗看起来就十分富贵的胖老者道,“这位是福建行商行会的会长李永福。”
“哦!”文禛一听他介绍便想起这两人的来历,“原来二位便是在上次抗倭之战中立下大功的领头人。朕记得你们一个曾经组织民丁,一个带头捐献过钱粮。不错,不错,都是好样的!”
在这样的场合被文禛亲口称赞,让两个人激动不已,又跪地谢恩。
以宁云晋的记性自然也想起来他们两人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由于沿海地带日益富裕,这两年的治安也越发混乱。新发达起来的作坊主和本地的乡绅之间频繁出现冲突,又有海盗倭寇经受不起利益的诱惑,时不时闹出一些人命官司,最后文禛恼火地派了大军清缴,也许是最后的反弹,春末的时候大笔倭寇和海盗加上一些内奸的勾结,弄出了调虎离山计将宁波城里的军队骗走,趁机聚集了几千人发动奇袭。
那些贼寇在城里烧杀抢掠的时候,正是清川先生振臂高呼利用他在本地的声望组织起民丁开始反抗,而李永福则为他们提供了钱粮和武器,与贼子们周旋了两天,坚持到了军队赶回来剿匪。
正是这两人当初的所作所为救下了不少人,一时间在民间的声望达到顶峰,受到了众人的尊重。应祥杰当初递折子请罪的时候,特地提到了两人的功劳,为他们请功。文禛当初看到那份折子的时候就对这两个人有些兴趣,批红便提到过南巡时要见一见。
此地并不是多说话的好地方,文禛让两人起身,然后望向应祥杰吩咐道,“回头让两位先生来行宫,再与朕好好唠叨唠叨。”
“遵旨!”应祥杰上前一步行礼,接着退让到一边。他刚刚站定,却看到那两人并没动。这两人可不是一般人,一个满腹诗书铮铮铁骨,一个可谓福建首富,祖上也曾经出过大官,都是见过世面的,应该不会不知道,这种接驾的场合容不得乱来。
应祥杰心中顿时生出一股不祥地预感,待他看到两人面上露出一抹坚定,刚准备拉住他们,那两个人就已经不约而同地再次跪拜在地。只听清川先生掷地有声的高声道,“启禀皇上,学生冒昧,有一事要奏,求皇上恩准。”
文禛双眼微眯,语带不悦地道,“你既有机会再次面圣,有何事不能稍后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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