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晋哪还不知道父亲在使坏,看到宁云亭吃一口烙饼,灌一口汤,简直是当药吞,吞完了还小心的瞄一眼宁敬贤,看那架势只要父亲一放下筷子,就要说自己吃饱了。
“大哥,我只听说过秀色可餐,你用个早膳,总偷看父亲是个什么事儿?”他坏笑道。
宁云亭的脸顿时红了,埋着头望着自己的碗不吭声。
宁云晋乐不可支,还继续道,“是望着父亲吃得香一些吗,我也来试试。”说着,他夹了一颗花生米,一边嚼着一边盯着宁敬贤嘿嘿笑,装模作样的不住点头,“嗯嗯嗯,似乎真的味道好一点。”
“少贫。”宁敬贤没好气的伸手在他头上敲了一记。
宁云亭这块烙饼吃得有些艰难,更让他悲剧的是他刚吞完最后一口,早先跟着福安出去的一个人回来了。
那人满头大汗,却带来了让宁敬贤惊喜的消息,老太爷快到了。
等到父亲放起筷子起身,塞了一肚子汤水和一张烙饼的宁云亭也连忙放下筷子跟上。边走他边小声对弟弟嘀咕着,“这饼可真难吃,一口的鱼腥味。”
一会可还要坐一下午马车呢,要是给颠吐了……宁云晋没什么同情心的望了他一眼,开始盘算是赖在父亲身边骑马,还是混上爷爷他们那边的马车?
宁云亭还没体会过油与水在胃里混合的威力,还在小声抱怨,“父亲也真是的,居然还要我全部吃完。最后不是还浪费了那么多饼么?”
“那怎么一样,我们又没动过,都是干净的!”宁云晋道,“回头驿站的仆役们热热还能吃呢!”
宁云亭一听自己桌上吃过的食物还要回收,小脸有些不自在。
就这么点小阵仗就不舒服了,要是大哥去吃乡下人家的流水席只怕会吐出来。宁云晋撇了撇嘴,有些不安好心地想下次怂恿他去试试。不过一想到以大哥的身份即使去吃也是上席,顿时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他老气横秋地道,“大哥你也别太挑剔了,这地方虽然是进京的必经之地,但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真要赶得及的人谁愿意歇在驿站,早就快马进京了,就这种地方又哪里能有什么好东西,能给咱们拼凑得出来这样的早餐已经是很不错了。”
“人小鬼大。”宁云亭被他训惯了的,倒也不生气,半点没觉得自己失了做哥哥的尊严,反倒挠了挠头发,“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咱们府里好。”
宁云晋不吭声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大哥解释,锦衣玉食长大的人自然没吃过苦,哪里会想象得了贫苦人家的苦楚,要不怎么会有“何不食肉糜”这样的典故自古流传。
宁府自然是好的,虽然规矩严了一些,但是一不苛刻下人,二不打骂下人,近身伺候主子的丫头小子们待遇比寻常小户人家的少爷小子还好,要不怎么偶尔有犯错被撵出府的一个个哭天抢地跟死了爹娘似的,人家那可不是奴性重,是知道啥才叫最佳选择呢!
他俩的说话声再小宁敬贤也听得见,于是又在心里默默的给宁云亭的教育加了一课,不过这些都要等到回去以后再说,望着远方缓缓驶来的车队,他忍不住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车队里面有三辆马车,加上随从护卫足足有二十来人,其中打头的一辆马车极其奢华,正是宁家老太太的郡主座驾。
“孩儿拜见父亲母亲!”
宁敬贤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快步走到那辆马车前面,即使自己已经身为人父,但是父母依旧是他的一片天,也是宁家真正的顶梁柱,光是掌好京城的家他就有些心力憔悴。如今朝中又有些暗流涌动,有些隐秘的事情实在不好言于笔下,父亲这次能够回京一趟,真是最好不过,有些事情也可以与他老人家商量一下。
宁云晋有些期待的跟在他身后,只见郡主座驾的帘子被挑开,走下来一人。
那人穿着一身白蓝相间的交领大袖外袍,行动慢悠悠的,却有种说不出的优雅。
等到他站稳之后,宁云晋才看清他的相貌。他的相貌与宁敬贤有七分相似,却更加精致一些,头发全白,脸上却没有什么皱纹,只是眼角有些鱼尾纹,因此让人有些看不出年纪。
在宁云晋想象中的这位爷爷应该是俊美的,眼神中却写满了沧桑,是个老狐狸型帅老头,结果真实的形象完全不同,这位宁爷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淡雅无害的气质,配上那身长袍与白发,简直飘飘欲仙像个落入凡间的谪仙人一般。
“易成受累了,在府里等着我与你娘即可,又何必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迎接。”宁陶煦的眼神十分温和,又扭头望向他身后的两小,“这便是云亭与云晋吧,都是好孩子!”
宁云晋望着这枚传说中的老帅哥,惊悚了!声音真是太好听了!!!!!光是这优质的皮相和悦耳的声音就要为他加多少分啊,难怪能在人才辈出的那个年代被选拔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大家吃过流水席木有,反正挺惊悚的!小时候我妈煎饼或者炒菜也喜欢用留出来的油,遇上之前炸鱼后的,吃着真心想死。
看到有位香儿姑娘留言说,东院应该是给子女住的,但是我查到的资料都是正院住当家的一家,东院是住身份尊贵的人或者长辈。如果是同辈的话,同一个院子的话,嫡长子住东,次子住西。实际上我还在想如果宁爷爷调回京了之后,宁爹要不要把中路的院子让出来呢,关于这个还真心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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