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观坐落在西便门外,是有名的道教圣地。爷俩到了观外便遇到不少香客,宁陶煦牵着宁云晋的小手,熟门熟路的绕来绕去,很快便带着他到了一处僻静的厢房。
边走他便嘱咐道,“青阳子与建亭都是和善的人,爷爷已经和他们商量好,青阳子收你为记名弟子传你道家典籍,建亭则为你的蒙师,这是难得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
宁云晋自然知道能拜其中一人为师都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父亲和爷爷却让自己一个嫡次子能够拜两人学习,还不知道是花了多大的功夫,心中不禁暖洋洋的,真是窝心极了。
这几日相处他对这爷爷也亲近了一些,尤其是感觉到父亲并没有对爷爷说出自己真正的身世,这位爷爷是真心将自己当做孙儿疼爱,便也投桃报李地真诚以待,“爷爷,我要住在白云观吗?孙儿舍不得父亲、奶奶和哥哥姐姐。”
“却看不出你是个恋家的。”宁陶煦笑了,“你是个懂事的,也就不用住在这里磨练心性了。反正你每日起得早,白云观里府里也并不太远,便每日乘车过来学习吧!”
一听到是这样的安排,宁云晋便满意了。毕竟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如果自己被扔到白云观学习,那和宁家人的相处自然就少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因为已经提前投了拜帖,建亭先生和青阳子都在厢房中等候着两人。
宁陶煦与两人一番寒暄,并让宁云晋自己呈上拜师礼。
送给青阳子的是一根通体青翠的碧玉箫,送给建亭先生的则是一张古琴,一米多长的琴虽然很轻,却比宁云晋的人还高,费了老鼻子力气才没将琴磕着。
收下这两样东西两人显然十分满意,看得出来宁陶煦这礼是投其所好,接着便是宁云晋磕头拜师。
建亭先生是个看似和善的人,但是一旦拿起书本就严肃得六亲不认,先是考校了一下宁云晋的学问,以及他的学习进度,接着便毫不客气地开始布置功课,要求他在三日之类抄写一遍论语,并且写上自己的注释。
青阳子则是个面瘫,看着冷冰冰的,等到建亭先生布置完功课后,他习惯性的摸了摸宁云晋的骨头。
当他摸完之后宁云晋觉得这位老师的眼睛都快冒光了,只听他张口便问,“可否愿跟我习武?”
“不要。我要跟爹爹学。”宁云晋连忙摇头,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现在已经练了无名功法,再学青阳子的武功可不知道怎么掩饰。
他的动作快到宁陶煦连阻止都来不及,青阳子虽然难得见到一个根骨上佳的孩子,却也不是个死缠烂打的性子,见宁云晋拒绝之后便扔了一本书给他,让他三日内背完前十页,并且要他每天早上过来跟着小道士们一起参加早课。
宁云晋看了一眼书的封面,上面赫然写着《老子想尔注》。
一下子多了三个老师,更是多了那么多功课,宁云晋顿时头都大了,但是这年头的老师可不会讲究什么减负,完不成自然是要罚的。
离开了白云观,宁陶煦还觉得有些可惜,“青阳子那一身功夫早已登峰造极,而且对徒弟极好,是个至真至纯的人。修己大人虽然是大宗师,但却并不喜欢教徒弟,武学方面可能对你没有太大的益处,如此一来你便更多的要自己摸索了。你父亲就跟更别指望了。”
宁云晋只得宽慰道,“爷爷无须担心,各人自有缘法。”
见他那人小鬼大样子,宁陶煦便也看开了,时候也不早了他要尽快出城赶到驿站,爷孙俩便在白云观门口告别。
自此宁云晋的悠闲生活便结束了,他每日早起给老太太和宁敬贤夫妇请安,接着便乘着马车到白云观上早课。上完早课以后,早上跟着建亭先生学习,下午跟着青阳子读经,晚上回到府里还要背那本字典,在马车上的时候便抓紧时间练功,要不是那本无名武功根本不怕练功岔气,只怕早就走火入魔了。
如此忙碌的生活宁云晋原本以为自己会应付不过来,毕竟这样的课业相对一个五岁不到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繁重了一些,但是他发现那所谓的血脉之力觉醒之后,自己根本没有吃力的感觉,反而游刃有余。
如果说当初他觉醒祭人鬼的能力后是过目不忘,现在则能一目十几行,看过的东西跟印在脑海中一样。更绝妙的是他的头脑越来越清明,学习这些东西根本就感觉不到阻塞,即使偶尔遇到不懂的地方,只要稍微提点一下就立刻能想通,如此一来学习效率自然也就非常的快。
宁云晋忍不住沉浸在这样的忙碌生活中,如同海绵一样的汲取知识。在他忙碌的时候,文禛的日子却又开始不好过了。
原来今年还没入伏之前全国有些地方便足有十多天没有下雨了,如今快要立秋了还是没有一滴雨降下。京城还好,曾经落过两次地都没有浸湿的毛毛细雨,其他地方则已经旱死了不少的庄稼,连地都开裂了。
旱情不比其他的灾害那么一目了然,即使是在资讯发达的现代也往往是后知后觉,更别说是通讯不变的古代了。
等到陆陆续续各地有旱情报上来,局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全国足足有个八个省受到严重旱灾颗粒无收,其中还包含了两湖、长江中下游等几个产粮地区,若是处理不好光是明年的灾民就能将这刚稳定下来的国家给掀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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