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容本来脸僵着,听到这里突然就笑了,“你说的对,没有事到临头的选择,假设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你也不能就我扑过来救你而生气,因为易地而处你也可能这样做,不是吗?”
这下轮到乔柯说不出话了,厉容这家伙不去当律师实在是屈才了。
厉容又说:“我的贝贝今天真是英勇,医生说要不是你处理得及时,我恐怕就危险了,贝贝这叫美救英雄。”
乔柯无奈,脸上的表情却轻快了许多,他凑过去扯着厉容的衣领,在他唇边说:“厉容,我有时候会想,你到底是怎么样才成长成这样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是什么样?”
“狡猾如狐,聪明绝顶。”
“……你前面那个词真是赞美?”
乔柯没理会厉容的吐槽,接着道:“本来太过聪明的人大多孤傲,因为他们对这个世间看得透彻,也就多了份不屑嘲讽,但你不一样,你……似乎在你眼里看到的都是事物美好的一面?”
“这可真是——”厉容张了张嘴,如果被他的商业对手听到乔柯的话,只怕会选择当场升天,要知道就这次泼硫酸事件,不管查到的真相是怎么样,厉容已经开始挑选准备拉下水的几家了。他从小到大熟悉的人都说他像是带着一副完美的面具,没有人能窥视到真正的他。
“乔贝贝,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厉容揉了揉乔柯的头发,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你年纪还小,也就是我了,换个人肯定得上当受骗,骗身骗心。”
乔柯笑了笑,半真半假地说,“你就知道,我什么都不懂?你就知道,你认识的是真正的我?”
黑亮的眼睛像是最深邃的星空,厉容被他牢牢吸引,眼神都不带转动的。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推门而入,只是马上又退了出去,还一边大喊,“抱歉,打扰了!”
乔柯这才发现他和厉容的姿势有些暧昧,因为病号服过于宽大,刚才被他一扯,厉容大片大片蜜色的肌肤裸露出来,他贴得又近,看起来就像是要下嘴的前兆。
乔柯连忙退了开去,门外那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推门而入,“不对,我刚刚才想起来,厉容还是伤患呢,你小子可别禽兽!”
乔柯:“……”
厉容:“……”
原来是骆景舟。
“你怎么来了?”厉容惊讶道,他面对里侧躺着,这会儿姿势别扭地扭过头来看向病房门口。
“得了,你别动,”骆景舟提来一袋水果,随随便便往病床旁的柜子上一丢,一屁股坐在乔柯刚才坐的凳子上,抬了抬下巴示意乔柯坐床上,“新闻都铺天盖地了,我能不知道吗?不止是我,你爹气得跳脚呢,人不在s市,打了电话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特么受啥无妄之灾呢!你小子带小情人去度蜜月都没通知我!要是我跟漾儿跟你们一块去还能出这事吗?老子当场把那贱人打得挫骨扬灰!”
乔柯发现骆景舟说话特别爱用成语,这短短一段话就用了四个成语,而且他的重点——貌似都在四人蜜月上面了。
“徐硕已经去查了,很快会有结果,这事——”厉容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乔柯还在这儿,连忙收起脸上冰冷的神情,温和道,“贝贝能帮我洗个梨吗,有些口渴。”
乔柯皱了皱眉,他跟厉容相处一般在片场或者家里,片场毕竟人多,他们要扮演表哥表弟,在家的时候又很少有第三人在场,所以察觉不出来——怎么觉得厉容对他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对,好像拿他当小孩。
之前他们相处,厉容很宠他,他只当厉容性格包容,现在他因为要跟骆景舟谈事——还是谈跟他有关的事情,厉容却要把他支走?这种感觉就好像在说,大人说话小孩走开。
乔柯站着没动,气氛突然有些诡异地安静,骆景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
厉容有些莫名,眼神疑惑地看着乔柯,“贝贝?”
乔柯看见厉容的眼神,充满包容和耐心,以及一些带着宠溺的爱意,乔柯突然意识到,厉容确实爱他,但也确实没把自己放在跟他同等的位置,他之前的说法是对的,厉容只会看见美好的事物,他的包容他的耐心本来应该是优点,但在这里却成了他的缺点——所有的答案其实都在眼前,厉容本应怀疑,但他却宁愿相信乔柯表现出来的假象,他在等,等乔柯主动告诉他一切。
在此之前他都会用这样的态度来面对乔柯——把他当成真正的19岁的年轻人。
狐狸永远都不会先泄露自己的底牌,它只会看着自己的猎物走进陷阱,然后大获全胜。
或许厉容不是主观的选择这样对他,只是这些算计已经成为他的本能,在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情况下,他就这样做了。
乔柯捏了捏手指,指骨发出“噼啪”的轻响,接着他笑了笑,从水果袋里拿了几个梨,“骆先生也吃一个吧。”
骆景舟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见他这样的表现眼里透出惊讶,随即他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应道:“行啊,麻烦给漾儿也拿一个,他就在走廊最前头那个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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