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这个可怜的女人唯一的孩子,她的遗愿,龚如雪不管怎样也要答应。
前方的妖兽体力不支,停下脚步,趴在地上气喘吁吁,龚如雪疾步赶来,手中长剑直指目标。
龚如雪的佩剑名叫“流光”,在天下名兵谱上排行二十七,这是他刚出生时,他的父亲请人替他打造的,在他满周岁时,便作为生辰礼物送给了他。
银色剑光划破漆黑的夜,在即将落在妖兽身上时却被打断,那妖兽见逃跑无门,竟想着拼死一搏,硬抗着被长剑刺伤的痛楚,朝龚如雪扑来!
那足有七八寸长的獠牙直冲着龚如雪的脖子,若是被他咬中,龚如雪大概就要把命交代在这山林里了。
龚如雪到底是天赋惊人,若是普通修士遇到此况大概早就放弃反抗了,但他却当机立断,一手拔出刺中妖兽的剑,一个闪身,疾步朝后退,躲开了致命一击,但来不及收回的右手臂还是被妖兽咬中,剜下一块肉来。
龚如雪捂着手往后退,鲜血将雪白的衣服染成红色,顺着手臂滑落至剑柄,慢慢沿着剑身滴在地上。
龚如雪痛得脸色发白,他到底是太年少了,这是他第一次夜猎,没有人愿意跟他组队,而他又缺乏经验,以至于连这样一只凶兽都能重伤他。
大量的失血让他有些体力不支,眼前一阵阵发黑,龚如雪将剑插在地上,扶着剑柄才稳住有些站不住的身子。
昏暗的视线里,妖兽目露凶光,尖利的獠牙上还滴着他的血,龚如雪看见它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他已经没有力气抵抗了,龚如雪勉强睁着眼睛,认命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空中有轻微的风动,无数细小的银丝破空而来,那妖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死在了这漫天的银针里。
龚如雪眼睁睁看着局势一次又一次逆转,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视线里,有一道飘逸的身影御剑而来,龚如雪心知自己得救了,一口气松下来,顿时便再没有力气站住脚,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
柳寒衣收回长剑,走到他身边,皱着眉在龚如雪和妖兽身上来回看了看,一边感叹着这小少爷还真是不要命,连这种凶兽都敢招惹,一边自我得意,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英雄救美,怕这人就要命丧黄泉了。
柳寒衣连忙把龚如雪扶了起来,见他脸色煞白,流血不止,赶紧给他喂了颗丹药,这才注意到他的衣服有些不一般。
“芙蓉雪衣……你是龚家的人?”柳寒衣入世已多年,对于仙门各世家的校服也算是比较了解了,此时一看龚如雪身上的衣服,虽有些污浊,大体样式还是清晰的。但柳寒衣又仔细看了看,随即便发觉了龚如雪身上的衣服与正统的芙蓉雪衣有些不同,那些属于芙蓉雪衣的独特细节,他身上的这件衣服都没有体现。
柳寒衣一时拿不准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叫龚如雪,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龚如雪吃了药,恢复了点力气,只是脸色依旧苍白,他向柳寒衣道了声谢,才慢吞吞站起身,去将妖兽的尸体收进乾坤袋。
柳寒衣看着他收拾完毕,就要离开的模样,连忙叫住他:“救命之恩,你一句谢谢就完了吗?”
龚如雪回过身来,目光灼灼,紧盯着他:“你还想要什么?”
柳寒衣大步上前,自来熟地一把搂住龚如雪的脖子,拽着他往山下走:“想要你请我吃饭!”
“喂!”龚如雪不适应这种肢体接触,拼命得想要挣脱开,但却因为受伤没有力气,这种挣扎在柳寒衣这个“身强体健”的人看来,无疑蜉蝣撼大树。
柳寒衣嗤笑一声,手却没有松开:“喂什么喂,我有名字的,我叫柳寒衣。柳树的柳,寒冷的寒,衣裳的衣,记住了吗?这没准会成为你日后的好朋友的名字!”
龚如雪一向与人疏离,对这种自来熟的人完全没辙,他也不过十多岁,短暂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像柳寒衣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更不要说与人做朋友了。
“我交朋友是要看眼缘的。想跟我做朋友,哪有这么容易!”
当时,尚且年少的龚如雪说出这样一句有些傲气,又有些稚嫩的话语,惹得柳寒衣笑道:“那我可合你的眼缘?”
月色下,清逸潇洒的少年郎笑得醉人,龚如雪看着柳寒衣弯起的眼睛,皱了皱眉,有些不自然地说道:“……还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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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云耐心地听完柳寒衣与龚如雪初识的经历,道:“你该知足了,阿雪那样冷漠的人,能第一次见面就愿意同你交朋友,已经是很难得了。”
“那是因为我魅力无限,就算是阿雪这样的大冰块,也难挡我热情如火。”柳寒衣臭不要脸地自夸。
重云被他逗笑:“是是是,你魅力无限大,任何人都抵挡不住。我要是有你一半的热情,大概……”
他话说了一半,才意识到还有另一个人在场,自知失言,那未出口的话便突兀地断在嘴边。
柳寒衣似乎是没看出来他的奇怪模样,自顾自地把他没说完的话往另一个方向补全:“那你可能会比现在更快地交到朋友。”
重云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点头道:“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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