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退,却不小心撞倒了凳子。
咚地一声响,打破了尴尬地局面。
床上的青年睁开眼,继续看徐禾。
青年身上穿着与长发同色的黑色单衣,衬得脸色越发苍白。
只是遥望过来的目光,却又深沉而冷冽,在这阴冷的天气里,锋利如剑。
他是真的变了。
徐禾心情颇为复杂,有点欣慰又有点唏嘘,但他还是很快想起了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
挠挠头道:“你的伤好些了么?我哥叫我过来接你。”
余木缓慢地、努力的扯出一丝苍白笑意来,掩去所有锋芒冷漠,慢慢点头。
冰冷化在眼中,成了水光。
仿佛又成了当初那个纯粹的、容易哭的、常常会很自卑的男孩。
徐禾找出一份熟悉感,莫名舒了口气。
刚刚余木那气势简直了,比他爹还恐怖,吓得他都不敢怎么随意说话。
徐禾以为他刚醒过来,嗓子还不太舒服。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道:“要喝水么?”
余木没有说话,再次点头。
而手在徐禾看不到的地方慢慢握紧、骨骼发白——自我厌恶的戾气蔓延每分血液,想起刚刚那把剑差点伤了他,他甚至想杀了自己。
这个时候徐禾已经拿着杯子走了过来。
徐禾想了想,道:“刚醒过来,嗓子很痛的话,你也先别想着说话了。”
余木低头,目光落在少年握着青瓷茶杯的圆润的指甲上,停了很久。
徐禾:“先喝口水吧。”
余木乖巧地伸出手,接过杯子,茶杯是凉的。
无意间与徐禾指尖接触,那种滚烫灼热直上心头。
他垂眸喝水。
他的小公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在某些方面上,迟钝又粗心。
这茶水都不知放了多久,早已冰凉变质。
冰凉的水像是刀子在喉咙里生生割过。
咽下去。
胃部翻山倒海、痉挛地痛,最后满嘴都是血腥的味道。
但他甘之如饴。
余木喝得很平静,徐禾等他喝完,见他嘴唇恢复了点血色,舒口气,问道:“好点了么?”
余木用手擦了擦嘴边,咬牙咽回涌到嘴边的血。
克制住这些年写入骨子里的杀伐和煞气,不敢再吓着他。
“嗯,好多了,谢谢……谢谢您。”
他装回最开始的模样——或许不用装,
这本就是他在他面前最真实的样子。
惶恐、敏感、又脆弱。
……甚至话都不敢说大声。
这是重逢后他第一次开口,声音有些哑,但出乎意料的好听。
徐禾有点惊讶,刚刚还以为这小子变了呢,怎么一会儿功夫又跟以前一样了。
这下子徐禾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本就欠余木恩情,对他这种恭恭敬敬的语气他更是受之有愧,尴尬不已。
别扭死了。
挠挠头,不知所措的徐禾接过杯子,瞎找话题,试探着:“那你还要喝么,要不、我……我再给你倒一杯?”
腹如刀绞,嘴里的血腥味还没淡。
余木的目光却清透纯粹,朝徐禾笑着点头:“嗯。”
但是徐禾的水倒一半,就被推开门想来看看余木病情的老中医阻止了。
天知道老中医见他倒水时,表情有多惊恐。就差叫出声来。
连身份都顾不上,跑着过来把徐禾的手拍掉,痛心疾首:“哎哟你在干什么呀小公子——这水都不知道放多少天,你给他喝什么啊!而且他受的那伤,五脏六腑都出了事,哪能醒来就喝冷水——你是来要他命的吧!”
徐禾一头雾水:“啥?”
老中医真是又急又气,想着要好好数落徐禾一顿,但手刚一扬起,就被背后一道冷得跟冰渣子似的目光给吓住了。
而徐禾受了老中医的指责后,也明白了自己这擅作主张有多么坑人,卧槽,又愧疚又难受。
第一反应就是望向余木。
对上的却是余木也是有些错愕茫然的神情。
老中医顾不得刚才那种被刀抵着后背的感觉,走过去问:“小友你现在感觉如何。”
徐禾也凑近来:“没、没事吧?”
余木摇摇头,超徐禾笑道:“没事。”
老中医操心操肺:“真没事?你可别逞强啊,你体内本就受了伤,这水是凉的,喝下去怕是胃部会抽痛。”
余木偏过头,隔开了徐禾视线,对老中医道:“多谢先生忧心,我真没事。”
他声音很轻,“我和小公子还有些事要说,你先出去吧。”
老中医百般不愿,但对上青年的眼眸时,还是一愣,默默出去了:“那我去帮你熬一副药先缓缓吧。”
关门前,顺带把桌上的茶壶拿走。
徐禾看着老中医离去的背影,再转过头看余木。
他再怎么迟钝和粗心,都知道不会真的那么简单。
胸口压了块石头一样,这种感觉和余木相处经常会有。闷闷的难受:“……对不起。”
余木一怔,然后想直起身说些什么,却被徐禾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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