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算出来他自己都有些愣。
四百倍??
而射程,大概有五百米。
卧槽,徐禾撑着下巴,拿笔点了点:“要是在针上再淬点毒,那简直就是杀人的利器啊。”
他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空雾蒙蒙的,已经是第二日的拂晓时分了。一晚上没睡,但徐禾非常兴奋。他衣服都不用换了,大清早出门,去找了很多光滑的木块,揣在怀里,拿个小刀,慢慢雕琢打磨,把小零件一个个弄好。
中间传力的部分,他要用到铁,为此,下课后,他屁颠屁颠找到了监丞,求着嚷着,要他派人从皇城外铁匠那里给他寻些铁片来。
本来监丞死都不同意的,叫他小孩子别乱整些有的没的。徐禾迫不得已,用出了他这个年龄独有的权利,撒娇耍赖死不要脸,把监丞说服。
监丞黑着脸:“……好了,我答应了。”
徐禾笑得嘴巴合不拢:“谢谢谢谢。”
他回去的路上就拿着他的草图认真钻研,看哪里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过书院的长廊,青藤缠绕,光影幻灭。
他举起手里的图,对着太阳,眯眼,啧啧道:“我真是个天才。”
对于薛成钰而言,徐禾这两天乖巧得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乖巧是乖巧,人还是傻乎乎的。抱着一堆木头,拿个小刀,低着头,垂着眼,在那里细细磨着。木屑都飞到了鼻子上,也不察觉。
就连吃饭的时候都跟入魔了一样,拿着筷子在桌子上划了划,写了一串又一串鬼画符一样的东西。
薛成钰执筷的手微顿,清冷的目光中几丝疑惑,但是他还是选择不去打扰。
放下筷子,静静看着。
窗外的光投下阴影,在男孩白皙的侧脸。
睫毛很长,嘴唇红得像染了花汁。
薛成钰漫不经心想,他还是安静的样子比较可爱。
“呼!”
窗外月明星稀,房内油灯如豆。耗时三天三夜,徐禾终于把他的小盒子搞出来了。长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一种莫大的成就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他从凳子上跳起来,鞋都没穿,推开门就去找薛成钰了。就是单纯地想要把这份喜悦分享给朋友。是的,现在他单方面认为薛成钰是他最铁的哥们了。
“薛成钰,薛成钰——”兴奋地薛哥都不想叫了。
薛成钰推开门,最先看到的是徐禾光着的脚,脚踝很细,皮肤在月光下近透明。
他一愣,忙移开眼,对上少年溢满欢喜的仿若栽了星子的眼。
徐禾举着他的木盒子,极力压住自豪和欣喜,但唇角的笑意还是掩盖不住:“我成功了!”
这种笑容实在是太过于有感染力。喜悦铺天盖地,浮动在每一寸空气。
薛成钰顿了顿,开口:“嗯。”恭喜。
徐禾现在整个人得意洋洋就差没把“老子是个天才”刻脑门上了,他眼巴巴地看着薛成钰。
薛成钰心思通透至极,从善如流:“你做了个什么东西。”
尽管他并不是很好奇。
徐禾喜滋滋:“杀人暗算、劫财劫色必用神器!”
“……”
薛成钰久久盯着他,冷淡笑了一下。
徐禾察觉到气压变低,立马识趣得收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扯着薛成钰的袖子,“去去去,咱进屋说,我没穿鞋子就出来,快冻死了。”
进了屋。
徐禾现在差不多都把自己当这里的主人了。心情愉悦地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再献殷勤地给薛成钰倒了杯水。
薛成钰垂眸,修长的手指拨动茶盖,等着。
徐禾一口茶入肚,清嗓子,把方块盒子摆到了桌面上:“就是这个呀,你别看它看起来就是个方盒子,实际上它很厉害的。你看这里,这个凹槽,只要一按下去,从这边,”他翻了个面,“从这一对面,能射出一根针出来。”
薛成钰眼眸深处有凌厉的光一闪而过,但垂下的眼睫遮住了情绪波动,不动声色,他淡淡道:“继续说。”
“还说什么呀!”徐禾站起身,光着脚在屋子里转了转,然后走到窗边,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屋檐上的一排鸟。
他眼一亮,朝薛成钰招手。
薛成钰那杯茶一直就没喝,起身,站到徐禾旁边。
徐禾把那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给他,“你朝着它们射一针。”
薛成钰目光冷淡看他一眼,手指接过,月光过疏斜花草,白衣少年举起一个木盒子,视线锐利如刀,咔哒声,很小但很清脆。
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一霎那,墙上一只鸟悄无声息倒地,其余鸟惊起,扑翅飞开。
徐禾兴奋地拍窗户,“厉害吧。”
薛成钰的视力极好,好到他甚至可以看见,银针直接穿过鸟的身体,还向前飞了好远,消失视线尽头。
鸟死在瞬息之间,连血都没溅出。
风吹草动。
没有惊讶也没有夸赞。
“???”傻乐呵的徐禾有点懵,兴奋劲慢慢下来了,徐禾有点疑惑地看着面色冷漠的薛成钰。
……为什么那么严肃啊。?
不会真以为他是用来杀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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