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
徐禾明白了后,又看了看,就觉得懂了。
不过他有点茫然,又有点无语,直言:“这有什么好笑的。”
不挺生动形象的么,天蓝花红,生机勃勃,还押了韵呢。
“的”字韵。
写的挺好啊。
一直哈哈哈哈的学子停了停。
认认真真看他,几秒后,笑得更大声了,“我的天!你是认真的么!那你真是顾惜欢的知己了。”
“……”他感觉自己被嘲笑了,但半天没找出嘲点来。算了,顾惜欢的知己听起来就已经挺嘲讽的。
行酒令到最后,大家都有些醉醺醺了。
徐禾滴酒未沾清醒的很,他看着魏巍宫城灯火通明,突然闻到一股子酒味,侧过目,是顾惜欢爬在围栏上,撑着下巴,有点傻呆呆地看着他。
迎着夜风。
徐禾不明所以回望。
然后顾惜欢醉眼迷离看了半天,喊了句:“徐禾。”
“……干嘛?”
大概是静谧的环境所致吧。
顾惜欢的神情挺严肃的,徐禾以为会听到什么比较真诚的话,所以也没有平时那么冷冰冰凶巴巴。
然后他就听这胖子打了个特别响亮的嗝儿。
直接破坏了所有氛围。
大胖娃用手捶栏杆:“你说!我们还是不是过命的好兄弟了!”
“……”
神经病啊。
什么时候是过啊。发酒疯了吧。
大胖娃又气又委屈:“说好的兄弟呢,你个骗子!大骗子!”
徐禾一头雾水又莫名奇妙。
但他竟然不觉得生气,就觉得好笑,然后也真倚着栏杆笑了起来。
笑够了,徐禾抬头望明月,很圆又很大,像个大盘子。
他瞥见一角红色的衣袂,在乱花疏影里,一愣,往下探头。
步惊澜不知道从何处归来,察觉到徐禾的视线,便感官惊人地停下脚步,眼眸极其冷漠而又犀利,扫过来。
把徐禾吓了一跳。
步惊澜见是他,仰着头,在澄澈的月色里微笑,唇红若血,惊悚又惊艳。
一城的繁华明灯,似乎都在他的眼里,寂灭了。
卧槽。
徐禾吓得从围栏边的小台阶上,跳了回去。吓不吓人啊!
顾惜欢不明所以,又打了个嗝儿。
徐禾挥手:“你在这清醒点,我先走了。差不多也结束了。”
*
宫宴结束,他爹和他娘都等着见他,徐禾一下假山,就遇上来恰来接他的侍女。
将引到一间宫殿内。
徐禾一入宫内,僵住了。
——妈蛋,这和他想的有点不太一样啊。
满殿都是人,文武百官列坐一旁,而帝后端坐在上方,世家贵女铺席一侧。
他踏进去的第一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了他身上。
京城新贵,簪缨世家,目光或含笑或打量,却都是善意的。
徐禾大脑蒙圈了,这是什么阵仗啊。
皇帝在上方招手,笑道:“小禾来了。”
徐禾没回过神,茫然抬头。对上薛成钰隔着华灯遥望过来的清冷眸光,就仿佛吃了一剂定心剂,冷静下来,硬着头皮走上去。
然后在所有人的视线里,跪下,行礼,他嘴里的敬语还没说出来呢。
皇帝就笑着,在上平他身,“今日就免了这些礼数。你可算来了,大家都等你多时。”
……好慌。
徐禾干笑了一下。
他爹和他娘都在不远处,望着金殿中央的他。长公主的美眸满含笑意,而徐将军的视线也微沾暖意。
他姐姐一袭华裙,红唇贝齿,笑吟吟,朝他眨眼睛。
徐禾心里放松了点。
他从殿中央站起来。
宫殿外烟花又绽,如花千树。斑斓的光染着月色落到了大殿中央。
呼,装饰盘子的花被风吹碎,浅粉的花瓣片片,被风卷着吹过。
而他站起身,抬头,被一片花糊上了眼。
“??”呸呸,什么玩意儿。
徐禾抬手去拿花,砰,一朵巨大的烟花绽放,恰合他花下抬起的一眼。
潋滟了夜月色、雪色,如世间第三种绝色。
黑发黑衣,红唇白肤,灯华满堂里,斯人若谪仙。
咚。
有贵女的酒杯未拿稳,掉在了地上,声响清脆。
世人皆知将军幼子容色出众,常常被拿来举例的,便是景乐十四年,镇国将军庆功宴上这一晚。
徐家幼子殿前的抬眸。
眼迷花,色乱月。
*
当然,徐禾不会知道这些的。
这些他看来莫名其的评论。
他之后四年都在忙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春夏秋冬,四季交叠,国书院走道上缠满红柱的藤蔓,枯谢又开。
他一直把玩的东西,也换了好几样了。
十四岁几乎是转瞬即到。
这四年里,从任务上讲,他没有半点进展。
却又不能说一事无成。
他在工部,混出了点小名堂来。
天天去那里搞东搞西,该认识的人基本上都认识了。当然,该得罪的人也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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