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他:【是啊,我儿子也跟那个人在一起五年,刚开始我以死相逼,他妥协了,和小强(他男朋友)分手两年,我以为他已经忘记,但有一天他喝醉,我拿衣服去洗,看到皮包里他和小强的合影,我就知道他没忘掉,后来他坚持不住,用自杀威胁我,我妥协了,但他手腕上的伤疤却再也不能消除】
花好月圆:【羡慕你们,我当时要有这觉悟就好了,我女儿跟我断绝关系三年了,唉】
贺强一条一条翻着群里的内容,心里五味杂陈,这些年来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转变,他也曾想过,学群里的人闹自杀,但每当要做下去的时候,就不忍心,不是不忍心自残,而是害怕儿子伤心。
消息看完后,贺强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着的门,嗳了一声,决定喝点酒冷静冷静。
贺强看着贺飞扬从小到大的照片,确实,这么多年过去,除了和他母亲合影,就没接触过一个女生。也是那时候自己抓得严,儿子一跟小女生说话,自己就会骂他,把他养成了这副德行。
“唉。”贺强摇摇头,二两烧酒已经喝完,心中的忧愁还是没少,他缓步移到季如许房间门,用商量的口吻说:“儿子,你明天叫路渊来咱家一趟吧,你爸我有话对他说。”
季如许愣在那,跟没听清似的,“爸,你说啥?”
贺强耐着性子重复那段话。
“诶,好。”季如许连忙答应,这是三年来,贺强第一次主动叫路渊过来,自从那次被骂后,路渊就再也没来过家里,都是远远站在小区门口。
季如许把这个消息告诉路渊后,路渊兴奋得一晚没睡好,他把衣橱翻了又翻,到底是穿正式的,还是休闲的,一直犹豫不决。
“叔叔都见过我那么多次了,穿西装去是不是很傻?”路渊打电话给他,嘿嘿笑道。
季如许嘴角噙着一抹笑:“随你怎么穿,但也别太正式了,就正常一点,再说了,这次来,我还不知道他是骂你,还是打你,你激动个什么劲。”
路渊开免提换衣服,喜出望外道:“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叔叔是接受我了呢?扬扬,你要往好处想,知道不?”
“屁,他肯定不是接受你。”季如许一口断定。
路渊不信邪,反问他:“要是叔叔答应了怎么办?”
“答应了,我随你处置,没答应,你随我处置。”季如许冷笑一声,“敢打赌吗?”
“赌就赌,贺飞扬,你赶快洗白白,等着我临幸吧,呵呵。”路渊邪恶一笑。
三小时后,路渊带着一车的礼品来到了季如许家,季如许脸黑了黑,看着那本来就小的客厅,放满了养生保健品。
“叔叔好。”路渊庄重地鞠了一躬,正襟危坐。
贺强睨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声,“路渊,我们都是熟人,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了。”
其他两人屏息凝神地听着他说话,心跳到了嗓子眼里,大气都不敢出。
“我知道你们一直以来都没有分手,在一起也三年多了,是吧?起初我很反对你们这样,你知道我们这老一辈,极其讨厌这个,你可以说我们迂腐、冥顽不灵,但你们必须得认清这个现实,我们这一辈绝大部分人,都难以接受同性恋。”
路渊点点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贺强又道:“我也不能接受,因为我一直觉得我儿子是最好的儿子,他又乖又听话,从来不乱花钱,学习也是顶呱呱,哪里都完美。”
他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说,“除了碰到你。”
路渊猛然一僵,脸煞白煞白的,只能假笑着回应。
“他碰到你之后,整个人就变了,变得有情绪,会发脾气会顶嘴,有时候还会跟我吵架,整得我跟他妈每天都头疼,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变得更有人情味了。”
季如许双手攥紧,自己从来没有接受过父母的关怀,这是第一次,原来被家人疼爱是这种感觉吗?
贺强长叹一声,“这么多年,你俩的事我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老实说,到现在我都不太能接受你们,我这次叫你来,也正是想说这个事情。”
路渊点点头,应和:“您继续说,我承受得住。”
“我一直关注那些微信同志父母群,每当一个孩子自杀了,抑郁了,关疯人院了,我就很难受,我就会想我的儿子会不会也这样啊?”贺强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滴泪花。
季如许拍了拍他的肩,贺强哽咽地说:“孩子们都那么年轻,他们其实哪都没有问题,就是爱错了性别,我怕飞扬跟他们一样想不开,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没了他,我跟他妈还怎么活,所以,我忍,忍了三年,我愿意为了儿子,试着去接受你,路渊。”
这一刻,路渊的心静止了,他似乎还活在梦里,三秒后才反应过来,眼睛也流出了满足的泪水,路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真诚地说:“叔叔,谢谢你的支持,谢谢!我会一辈子对飞扬好的!要是我有一点对不住他,我被你打死都不会说一句。”
季如许心里也很疼,是幸福得难受,他也跪在地上,嗓音微颤道:“谢谢爸,世上不只妈妈好,爸爸也很好。”
贺强摇摇头,“你这孩子贫的。”随即摇摇头,一言不发,坐了一会儿后,转着轮椅走到窗户前,静静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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