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康康道:“她和她的父母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会这样对他们?我的父皇、母后常常一年才来仙宗看我一次,我虽然有时候也会怨他们不来看我,但是我知道他们肯定也是想我的、爱我的,所以也就不怨他们了。”
那人苦笑了一声道:“这个小道长从小生活一定很幸福,没有受过这世间真正的苦楚,才会如此天真。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些人从生下来便不受父母的待见,自小被虐待,他们心中难免会对父母生出怨恨。总是有人会说这世上无不是父母,这些人定是和这位小公子一样生活美满幸福,活在阳光之下,被阳光蒙蔽了眼睛,所以才会看不见在这个世界上不知有多少人在又臭又黑暗的角落里,苦苦求生,生不如死!
“珍珍从生下来便没有名字,她的父母认为女儿来到这个家里就是吃白饭的,何必花心思给她起名字,一直叫她二丫。后来我家搬到了珍珍家的隔壁,日日看到她在家做活,经常会因为一些琐事被父母殴打,她的弟弟经常在外惹祸,被人追打,她常常为弟弟出头,因此总是会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回家,回到家了,免不得又是一顿毒打。”
史云清问道:“你就是那个王誉涵?”
那人道:“在下正是王誉涵,珍珍的父母肯定和你们讲了我和珍珍的事。那时她经常被赶出家门,有时下雨下雪就在屋檐下躲着,冻得脸都青紫了,一到了冬天她手上和脸上就有永远也长不好的冻疮。有时候实在冻的受不了了,她就会去观音庙躲着,我见她可怜经常拿些吃的给她,那时我还年幼不懂事,便和珍珍有了私情,还给她起名叫珍珍,那年她十六岁,才算真正有了自己的名字,我答应她等我进京高中了之后就回来娶她。”
王誉涵顿了顿道:“没想到……,没想到,那时……那时……,珍珍的弟弟也要进京考试,他们家凑不齐盘缠,本准备把珍珍卖给我们本地的富商严老爷做小妾,可是牙婆从街坊那儿听说珍珍和我有私情,便说严老爷不会收的,让他们把珍珍卖到青楼,也能大赚一笔。然后他们就把珍珍打晕卖到了万红楼。”
此言一出,众人皆哗然,他们原本都以为这是一个棒打鸳鸯的戏码,没想到竟然会有父母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卖到青楼。
尹清清是个女子,最是心软听不得这样的事,追问道:“然后呢?”
王誉涵接着道:“等我高中回乡,才听说了这件事。”
尹清清急问道:“那你有去赎她出来吗?”
王誉涵低下头,愧疚道:“没有,我当时是皇上亲封的状元又官至知府,还在这锦里城赐建了宅院,倘若我娶一个青楼女子,必定无法再到官场上为官,所以我……”
云鸿鄙视道:“所以你就任由她在青楼里做妓.女也没有管过她。”
王誉涵愧疚道:“是……是……,可是我那时每每想起她就觉得心中似有针扎一般,后来我就娶亲了。”
宁楚文对这个王誉涵不由得心生鄙夷,抛弃自己心爱的女子,任由她在青楼里也不管不问,就算是心中满是愧疚,可是对于席珍珍而言,他的这些愧疚一文不值。
“有一天我在衙门里处理公事,听说有一女子勾引别人的丈夫被人牵着游街,衙门里当日清闲,衙役们都赶着去看热闹,回来都说是我家的家丁用绳子捆住一个女子游街,那个女子的脖子上还被挂着一串破鞋,还有家丁在前敲锣打鼓的喊着全城人来看。
“我急着赶回去,才知道是珍珍突然跑来找我,说有事求我。被我夫人派人抓住了,我夫人认为她是来勾引我的,便命家丁给她挂上了破鞋,带她游街。
“等过了几日有衙役来报,在城外的坟地里发现了一具上吊自尽的女尸,我过去查看发现竟是珍珍的尸体。她的脸上还被划出了两道极深极长的伤痕。我让人带老鸨问话,老鸨说那日珍珍被游街,回去了之后便用剪刀把自己的脸划了。青楼的姑娘本就靠脸吃饭,脸毁了老鸨就让人把她打了一顿赶到了杂役房,专门负责给楼里的姑娘倒夜香,没想到她竟然乘着倒夜香的工夫逃了出来,还在坟地上吊了。老鸨所言非虚,我便让人把她放了回去,给珍珍买了一口棺材找了个地方埋了。”
这些话轻飘飘的从王誉涵的口中冒了出来,却不知饱含了一个女子一生多少的血泪。
王誉涵接着道:“过了五年的时间,珍珍突然回来了,她说自己叫席珍珍,还说这个名字是她师傅给她取的,她这次回来,是来报仇的。没过几天天上突然开始下起了白色的粉末,所有人身上都开始起红斑,城里的人开始慢慢死去,越来越多的人被埋进坟地,有人想要逃离这里,珍珍还有她的那些恐怖的人皮小人日夜守住城门不让任何一个人离开。她的父母还有弟弟去求她希望能看在生养了她的份上让他们三人离开。珍珍却说,你们生养了我的肉身,让她在活着的时候受尽了苦楚,如今肉身已死,早就还清了你们给的骨肉,你们现在已不是我的父母、亲人,只有我的师傅才是我的亲人,你们和这些害死我的人一样该留在这里,永远也别想出去!
“当天晚上,坟地里的尸体从墓里爬出,见人就咬,见人就吃,被咬过的人,也开始撕咬他人,渐渐的这里就变成了今日这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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