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变成如今这幅模样的?
楚子徽未曾说完这一句,自己便已经反应过来,一脸难言神色道:“她竟还是会易容之术?”
“应是会的。”
白胥华自己寻了地方,坐了下来。桌案上还有烹煮好的茶水,他为自己倒了一杯,道:“我明日要再去驿站一趟。”
“你去驿站做什么?”楚子徽道:“与那人再见一面?我可能跟着去?”
他竟然是一句都未曾询问,那南长隐是怎么认出阮酥玉的身份,又为何去寻白胥华去带她来的。
“我不是去见他。”白胥华自然知晓他的体贴之处,他道:“我要去寻景修然,与他一起去燕国。”
楚子徽被这一句弄懵了。
所幸他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坐到白胥华对面,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白胥华动了动手指,他执起身前的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慢慢饮尽,方才道:“归期不定。”
“之前不是说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要去燕国了。”
楚子徽似是抱怨,语气却极低落。
他自认留不住白胥华,也无力插手这人做下的决定,只得道:“你若要去他国,还不往南国去,那景修然……”
“他不碍事。”
白胥华道:“我向南国来使要了阮酥玉,将她留在身边,便绝不能再留在楚国。”
阮酥玉在楚国的势力是未知的。但是只看她与楚帝之间未知的关系,她在楚国的势力便绝不会小。
白胥华想要整治她,便绝不能在楚国留着。
楚子徽沉默片刻,道:“她会跟着你去么?父皇应也会留住你们。”
“她会跟着我来。”
白胥华道:“至于楚帝,他留不住我,也留不住她。”
他说话时,已经将杯盏放回了桌案上,发出极轻的一声脆响。
在楚子徽耳中,却响亮的一道雷霆轰鸣。
白胥华与阮酥玉,都是特殊的。
他们不是此世中人,却要在这里展开博弈厮杀,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等到我做完了些事,我便回来见你。”
白胥华道:“今晚,我就进宫,去见楚帝。”
两人之间的谈话莫名沉闷,夜色深下之后,白胥华便上了马车,一路往楚宫方向而去。
雪又落了。
太子刚从楚帝宫中出来,他尚被责骂一场,正是暴躁的时候,却在此刻,正见了白胥华。
白胥华来往楚宫,不必通传,简直可谓畅通无阻。
宫人在前边引着他行路,到了殿前,方才有内侍进去通传。
太子离得有些远,他有些怔怔地看着白胥华的侧脸,只觉得眼前这人简直好似天上仙人下凡来,一时之间,脑海中竟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再生不出他想来。
白胥华自也是察觉到了这一道目光,他微微一个侧目,便瞥到了远远在一边的太子。
却也不曾在意,只瞥了一眼,便随着内侍的恭迎进了宫中。
白胥华与楚帝夜谈半宿,外边的雪也一直未停,等到白胥华离开时,雪已经厚厚积了一层。
他连夜回到武安王府,便见楚子徽还在点灯等着他。
“你怎么还不去睡?”
白胥华有些讶然,但是语气却还是轻柔温和的。
楚子徽为他取下身上的大氅,折好收了,便道:“我无事,以往也常熬到这个时候,你与父皇说了些什么,可能说给我听?”
白胥华露出一点无奈神色来,他道:“我问了问,他对于太子的看法。”
楚子徽微微一顿,垂下了眼,似乎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白胥华轻轻一笑,道:“他对太子,极为不满。”
楚子徽道:“可再不满,他不也还是太子,而我只是个亲王。”
“可楚帝寿宴之时,太子却没有出面。”
他那日在后面抚琴,在宴席上,竟然是未曾见到太子。
此事他记在心中时间久了,只不过今日才得了机会,说出来罢了。
白胥华道:“是这样罢?”
楚子徽道:“……是。”
白胥华轻轻颔首,他道:“我去楚宫时,感到有人毫不避讳,盯着我看。”
“这般大胆,又是这个时辰,想来那人,就该是太子了。”
——楚国之中,后宫妃嫔是来不得楚帝寝宫的。
因此就算时间晚了,那人也绝不是妃嫔一流,而能自由出入楚帝寝宫,又敢在他扬名之后,尚敢毫不掩饰的盯着他看的。
想来也就只有太子符合这些条件。
他那日对楚帝的斥责,如今全改在士族之中悄悄传开了,他的形貌,该知道的人,也都该已经知道了。
但今日偶尔见了那太子,才发觉他隐隐竟是不识得他。
看来这个太子,消息不可谓不塞闭。
若只是平常皇子也就罢了,可偏偏他是太子,下一任的帝王。
只这一点,就可谓是大忌。
白胥华想了想,便轻轻摇头,面上也带出一些浅淡的失望来。
楚子徽却不知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因这种无形拉开的距离感,生出了些郁郁情绪来,道:“能在此刻出入父皇寝宫,想来也就只有皇兄了,你见着他,可有什么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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