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酥玉却是没有跟着他们一起混进去。
她等到人都走没了,方才凑近了白胥华,轻轻道:“公子的头发怎么白的这么快,以后看起来,却要显得更不近人情些了。”
她对于白胥华身上的变化,似乎并没有什么畏惧之情。若白胥华只是白胥华,是他如今操的人设,那么阮酥玉此举,可谓是极贴心的举动了。
她并没有询问他身上的异变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他头发白了,而生出了少女独有的苦恼念头。
白胥华微微垂下眼,他极难得的主动伸手,揉了揉阮酥玉的头发,平静道:“无碍。”
他的性情,似乎也随着他外表的变化而生出了变化,比起以往要更加冷淡一些,就好像是一块捂不热的玄冰,叫人只是凑近,就会被他身上传来的冰冷气息驱散开。
阮酥玉眼底光彩浮动,她露出一个极其天真可爱的笑容来,继续道:“那公子要去见那个国师,我能不能跟着您去呀?”
“自然是可以的。”
白胥华露出一点宠溺一般的神色来,叫阮酥玉看着一顿,心中泛开一片异样情绪。不等她再说些什么,白胥华便转过了脸,对着那内侍道:“带我去罢。”
内侍被他晾在一旁,本来还有些庆幸之意,此刻又被白胥华重新注意到,顿时便又苦了脸。
可惜他再怎么不情愿,到底也是知道此事是非干不可的。因此饶是他这般心态,到底还是带着白胥华往国师的殿里去了。
按照那内侍所说,这国师的宫殿,与此处的距离并不远。
可他们走了一路,过了许久,却还是未曾到达地方。
内侍肉嘟嘟的脸上,冷汗已经生了一茬又一茬,眼里都要急出泪水来了,显然是不解为何短短的一段路,会走了这般长的时日都走不到。
白胥华却已经摸出了门道。
他停下了脚步,又在那内侍肩头轻轻一拍,叫他也僵在了原地,用哭唧唧的神色看着他。
就好像是在害怕,他一气之下,迁怒于他,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一样。
白胥华却不再看他。
他站在原地,双手动作,结出了一个玄妙手印。
便听到远处,隐隐传来了剑鸣之声。
似乎鹤戾九霄,凤凰清吟。
一道清光流影,倏然间从万里之外而来,转瞬便已经近在眼前,立在白胥华身前。
——那正是一把玄色长剑。
第45章 不喜欢又怎么做
那剑,剑身如秋水泓泓,锋利无匹。
无人敢掠其锋芒。
阮酥玉已经呆在了原地,她此刻已经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露出了惊愕的神色,那双灵动的眼睛瞪圆了,就像是受了惊的幼兔,竟然还显出了几分可爱。
那内侍比她更不如,两股战战,几乎要软倒到地上去。
他只觉得国师大人说的果然是对的,这人实在是妖邪之人。若不是妖邪,寻常人又怎么会生的这般出挑的容貌?又怎么会有这般千里召剑的邪术?
白胥华那张风华绝代,极其好看的脸,在寻常人眼中只叫人敬畏尊崇,可在这小内侍眼里,却是蒙了一层深深的妖气,直叫他心里泛苦。
内侍甚至控制不住的想,这样好看的一张脸,也不知道到底是这妖邪之人本身长的,还是他从哪个倒霉鬼脸上扒下来的?
他脑海中胡思乱想,白胥华却已经将剑握在了手里,他一握住剑,身上就多了一种往常并不有的气质。
就好似他握住的不是剑。
而是他的心魂,他的信念,是这世间的命脉。
他的身上带着一种极锋利的战意,就好像九天之上,面向宿敌,拔剑出鞘的战神。
白胥华提着那剑,面向高墙,道:“可要一战?”
——他们之前走了那么长的路,却没有走到国师的宫殿,便是因为国师为这里设下了法阵。
叫那小内侍以为他走的是正确的路路,实际上,他却是走错了路。
白胥华此刻看穿了国师的把戏,便干脆利落,直言邀战。如果国师应下了,他们两人少不得要在这里打上一场。
可惜这里是国师的主场,白胥华不心疼他们打起来会毁坏这里的建筑,国师却是会心疼的。
因此他话音未落,面前的高墙之上,却已经泛起一股水纹一般的波动。
——是国师撤了法阵。
那原本高墙所在的地方,此刻却已经成了一处宏伟宫门,白胥华低垂眉目,转过身来,对那吓的双股战战的内侍道:“这里可是你们国师的住所?”
那内内侍已经呆在原地,面容上露出掩饰不住的迷茫惊疑之色,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本来是高墙的地方,如今就变成了过国师的住所?难道这也是这妖邪之人的妖术吗?
然而虽然脑子是懵的,但他到底处于宫中多年,身体反应却还算灵活。此刻他已经回应了白胥华的话,道:“是,是,这边便是国师大人的宫殿了……”
白胥华微微颔首,他半年也不曾畏惧,只叫阮酥玉跟在他身后,也不再叫那内侍引路,便自己推开了宫门,走了进去。
国师的宫殿,可谓是极尽奢靡的所在了。
白玉铺地,金银做饰,满目看去,琳琅满目,只是一处庭院便已经糜烂至此,不由叫白胥华皱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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