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太监端了药过来,恭敬地呈了上去。皇帝想要移步,让太监伺候用药,温钦连忙又拉了拉皇帝的手,“我要梳雨。”
这宫里的人都是人精,知道温钦不得宠之后对待他也大多不尊敬,只有梳雨和听风伺候的认真,温钦习惯了,也只想让他们侍候。
皇帝明白他的意思,立即让人把平日伺候温钦的宫女梳雨带过来。
承德宫早早得了消息,知道温钦被人推下马也只是欷歔一阵儿,偏殿的人更是毫不在意,一个不受宠的主子,出了宫也能被人推下马,说不定不是伤了就是残了。
梳雨正洗衣服,听了消息吓得整个人都怔怔的。走到殿中打听消息,听闻舒贵妃已经去了正清宫,心里更是焦急。
见梳雨这样着急,一旁聊天的宫女笑道,“我们梳雨姑娘还真准备好好照顾呢?这温钦一点根基都没有,又不受宠爱,如今又坠了马,说不定摔成了个傻子呢。”
梳雨冷淡,没有说话。
等到传旨的太监到了承德宫偏殿,几个宫女又有些羡慕,这可是去见皇上呢,舒贵妃怕宫女夺了宠,一直不准年轻貌美的宫女往皇上身边凑。如今梳雨竟然被皇上指明前去,真是让人羡慕。
羡慕又嫉妒,有人便不屑地冷哼离开。
梳雨看了看那一片围在一起赌钱的小太监和不远处聊天的宫女,低了低头,恭敬道,“劳烦公公稍等片刻,刚刚洗衣服弄湿了衣服,容奴婢换身衣服再过来。”
太监本以为她也有攀龙附凤的心思,见她确实身上的衣服半湿,只得让她去换衣服,眼底却是带了几分轻蔑。
只是等梳雨走出来,太监有些惊愕,这身衣服还不如刚刚穿的,袖口磨边,领口泛旧,看起来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你…”
“公公见笑了,刚刚的衣服湿了,没什么换洗衣服,只有这身衣服了。”梳雨笑了笑。
太监皱眉,按照内务府的制度,宫女该有的衣服怎么会这样少?
不想再耽误时间,连忙带着她去了正清宫。
到了正清宫,皇帝也没有多说,只是让她伺候温钦。见她端着碗的手腕处袖口磨损,不只是袖口,身上的衣服明显是旧的,忍不住拧眉,“你穿的这是什么?”
梳雨连忙跪下谢罪,“奴婢刚刚洗衣服把唯一的衣服弄湿了,只得穿着旧衣过来。”
“内务府难道只给了你一套!”皇帝本是烦躁不已,见梳雨满脸欲言又止,脸色骤变“承德宫的衣物都被克扣?内务府是想干什么?”
章福连忙跪下,“这内务府定是搞错了。”
“陛下,不只是衣物。”梳雨扣头,声音悲戚,“主子一直怕去上书房,近几日却说喜欢上书房,因为上书房的膳食很好吃,承德宫的膳食…实在是难以下咽。”
皇帝静默,握着穗子的手更是多了几分力气。
七皇子也很是震惊,心里多了几分愧疚,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内务府的人,是该换一换了。”皇帝低声道。“让舒贵妃进来。”
舒贵妃一直站在外面,听闻温钦坠马还被皇帝带了回来,想着怎么也得过来看一看。而且自己还有事情要说。
听到皇帝传她进来,舒贵妃立即揉了揉眼睛,眼睛带了几分泪意快步走进来,见温钦难受的闭着眼睛,连忙走上前,“温钦,这是怎么回事?真是让本宫好担心。”
皇帝冷淡,看着她表现出这副慈爱的模样。
“陛下,这次意外真是让臣妾怕了。”舒贵妃叹了口气,“臣妾平日细心照顾着温小公子,没想到还是出了这样的事,看来他年纪实在是太小,不适合陪着玄澈。”
皇帝轻笑,“爱妃说的有理。”
面前的皇帝高大俊美,平日难得一笑的他,今日竟然冲自己微微笑了笑,舒贵妃有些晃神,脸也忍不住红的厉害,不过还没忘记自己的目的,轻声道,“不如给玄澈换一个伴读,温小公子启蒙晚,再找先生另教。”
“那你认为谁更合适当玄澈的伴读?”皇帝问道。
“赵将军的儿子赵颖之比玄澈大了三岁,臣妾觉得刚好合…”舒贵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七皇子急忙阻止。
“不要!我就要温钦当我的伴读!”七皇子连忙上前抱着皇帝的腿,迫切道,“父皇,儿臣不要赵颖之,就要温钦!”
“胡闹!”舒贵妃连忙将他抱在怀里,“陛下,玄澈不懂事。”
“好了,就定下赵颖之吧。”皇帝脸色更冷,“带着玄澈回去吧。”
舒贵妃一喜,强行抱着玄澈回了承德宫。
刚回了承德宫,舒贵妃就忍不住笑出声,见七皇子不声不响,只是眼眶红着流泪,忍不住弯下腰哄着,“玄澈,我知道这几天你和温钦一起玩有些感情,但是你不也说他长得矮小,看起来十分娇弱,根本不能保护你吗?赵将军的儿子赵颖之我亲眼见过的,长得高高壮壮,一定能保护的了你。”
七皇子挣开舒贵妃的手,难过道,“之前我是不喜欢他长得矮小,不能保护我,但是我可以保护他啊!”
“呵,你是主子,他就是奴才,哪有主子保护奴才的道理。”舒贵妃不屑,“我告诉你,奴才就是奴才,你不要有什么可怜的怜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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