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阿谀奉承的场面话,他才胆战心惊地坐下。
这一坐下,兔子爷居高临下把热茶压在他额头上。
旭感觉自己不应该这么矮。即使现在是坐着的状态。旭眼睛一瞄,瞄到了兔子爷坐垫下面抬高的铁架子伸缩两下,折叠回去了。
兔子爷又懒懒环着三当家的脖子,和他在同一个水平线上对视着。仿佛刚才没有在天花板趾高气昂地俯瞰他这只蝼蚁。
“喝茶。怎么?被吓愣住了?”
旭端茶喝了。以示我没有被你吓到。
“这就喝了?你不怕我的茶里放了什么?”
茶下肚才后知后觉担心下毒的问题,悔恨自己中了他的激将法,没有好好检查茶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自己真是没用。
转念又想,没那个必要。他来,是爷让来的。这话都没说,杀了他做什么呢?
这才安心下来。回道:“无缘无故,你没有理由害我。”
身心都感觉被大水冲刷过,干净清透得如同午夜清河泄洪洗刷过后的下水道。赞一声,“好茶。”
兔子爷看他在别人地盘还这么悠然自得的样子,笑道,“很好。也没有什么。茶里不过放了,”
他故意顿住不说,旭吓得背部紧绷。□□?泻药?早听说这兔子爷不好相处,没想到还滥杀无辜,三当家,你究竟是怎么在这个恶鬼他爹面前全身而退的?紧张的时候五感特别灵敏。
兔子爷欣赏他的恐惧呢也不出声。房间里静悄悄像是没有人。
嗡嗡嗡的声音就是这个时候传进耳朵里的。由远而近,步步紧逼。
屋子小,什么声音都被四面墙壁反射。声波来回激荡交错。辨不清方位。危险在暗处藏匿着。
旭双脚一抬,猴儿一样手脚并拢挤在了唯一安全的凳子上。
凳子下面,一个圆盘机器人张开了开刃的铁片,疯狂地原地旋转。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切割机。
兔子:“贝塔,听话,停下。”
圆盘机器人停下来。旭在那渐渐慢下来的速度中看到了原来模糊的叶片。数了数,只有三片。
那被唤作贝塔的圆盘机器人很听话。兔子爷命令发出的那一瞬间就停止了他那嗡嗡嗡的发动机声音。
可旭还是不敢把双脚放下去。天知道还有没有什么阿尔法?
兔子爷被他这胆小的样儿逗笑了。哄孩子一般哄他下来。兔子爷:“你下来。我保证没有阿尔法。”
旭执拗地:“不下,信不过你。”
兔子爷乐了,放肆的笑声从西街尾响彻西街口。
□□们都好奇这个进去的小学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把兔子爷逗乐了。同时她们也不再担心兔子爷折磨这个人。
兔子爷折磨一个人也是要看心情的。他没心情的时候,能把人关起来三天,饿死了就算,饿不死他又刚好想起来这事儿那就取出来玩一玩。兔子爷今天心情很好。那个小学生暂时很安全。她们是这么想的。
屋里,兔子爷怎么哄旭都不肯下来。他像一个被打针吓怕了的小孩子,再也不相信地球上的护士阿姨了,即使兔子爷嘴上笑得那么甜。
兔子爷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三当家开口想要说话,他更是脸一拉。挥挥手,让贝塔,切。
三当家不乱动,不说话,免得火上浇油。
贝塔冲旭张牙舞爪冲过来。一路粉碎掉路上的啤酒罐子,纸片等杂物。飞扬的尘土混合着碎纸屑,偶尔还有铝箔片高速擦过耳边。
旭坐着的凳子腿被跳圆圈舞的贝塔削一下短一截。
旭眯着眼睛挡着扬起的尘,抱着三脚凳子一路跳着跑开去。
找不到人,贝塔亮起了两盏红灯。更加疯狂地向四周射出红线。
旭不知道那是红外线探测。只知道不能碰到那些红线。旭仔细观察那些红线,看到红线瞄准他,贝塔过来。他若有所思,舍弃凳子一跃而起,刺溜爬上了那直通天花板的大衣柜。
贝塔在下面晕头转向找不找人。因为红外线一射旭就躲进高大的衣柜和墙壁中间。
真庆幸这个衣柜没有和墙壁贴近。可惜有一个明显能过人的密道口被砖土封死了。看那和周边格格不入的土色,应该是新砌没几年。要是密道口没有堵上,这房子今日还能轻松逃过血光之灾。
“衣柜。”兔子爷喊了一声。
贝塔听了,帮兔子爷把衣柜从底下开始把木板切成一条条流苏。
大衣柜倒下之前,旭脚一蹬,接力攀住了对面的窗子。成败在此一举。窗子上的铁枝是铁做的,承载一个小学生绰绰有余。
谢天谢地!窗子!稳!
除此之外,旭其实再没有别的办法自救。环顾四周,到处破破烂烂。最□□的,只有杀人机器贝塔。
贝塔还在锲而不舍地切切切。敬业程度让人不禁竖起大拇指敬佩一番。
旭抱拳向对手行礼:“承让。”
兔子爷正奇怪他的突然淡定。本就根基被毁摇摇欲坠的大衣柜终于撑不住,以泰山压顶的势头从贝塔上方覆盖下一片阴影。
旭得意地摆摆手,笑着说:“贝塔再见。”
贝塔的红灯以前所未见的高频率闪烁着。如果它能说话,大概会惊慌得呜哇鬼叫一番才被大衣柜砸成一堆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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