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我还有什么亲戚可以往来,那就只有三姑姑一个,仅此而已。
她现在听话了,不折腾了。这粉色的T恤,全世界就这么一件!你敢给我剪?我跟你拼命!”
在全世界都像躲病毒一样避开你的时候,这个三姑姑用自己笨笨的手,织就了一件又一件的白T恤,给遥远的亲人一点点温暖。
霍家人喜穿白,不是没理由的。
在那段父母双亡表哥被带走孤身一人缩在角落的日子里,是这个三姑姑遥寄白毛衣披在他冷得瑟缩的肩上,陪他度过那段无法自立又渴求早日还债的苦日子。
霍山扣抱着缝了线的粉T恤心疼得又要哭泣起来。派森抬起头,呜呜地舔掉他眼角的泪水。霍山扣连同衣服把派森一起抱起来。
“我都不舍得穿出去,怕被灰尘弄脏。好好地穿在家里都能受伤。都是你的错!”
“对对对,都是我的错。你别管是瑞哥哥剪的还是我剪的,反正都是我的错,怎么都是我的错。我道歉。我认罪。我错了。”
霍山扣扑哧一声笑。调匀了呼吸,凭着忍忍忍的神功,那心火一点点被压下去。慢慢平复了心情,不再迁怒于人。
霍山扣放下打到一半的毛衣,打了两杯西瓜汁。给派森喂了狗粮。衣服也缝好了,罪魁祸首他又舍不得怪罪,迁怒旭是大可不必。客厅到厨房,一来二去走了一趟,霍山扣的火气烧完了,也就烟消云散了。
他喝了一口西瓜汁,忽的想起什么,美滋滋进洗手间端来一盆水。
“我三姑姑力气不大。脑门儿倒是不小。主意是一个接一个地来。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这衣服里另有玄机。”
粉T恤浸水里,捞起。湿了一小片。派森惊喜得嗷嗷嗷叫。旭靠近去细看,竟然是字。
“完了完了早知道不跟他说了。十八去找你跟秋水啦!不过山那么聪明。未必斗不过坏心眼的十八。山啊!我教不了十八!你帮帮我咯!教训他也没关系的。”
“还有这个。”霍山扣脱了身上小一个码的白T恤。反过来让旭看衣服里面。
里面竟然绣了一封信。信里少女藏不住的兴奋扑面而来。
为儿子帮她买酿酒的陶罐而欣慰。为丈夫在老父亲面前赞赏她识大体而窃喜。即使是在其他妻妾酸酸的语气中得知的。也有对天气好的感慨。对明年白米酒的希冀。可见绣者当时的心情是多么的愉悦。
但是衣服正面根本看不出来绣字的一星半点。
“她在里面挑起半层布片绣的。好像是一种新学的绣法。前阵子还让三哥打电话问我穿得舒服不会不会磕着背难受。”
说是前阵子也已经是上一年做的衣服了。有点儿小。霍山扣把衣服艰难穿回去。中途卡住在脖子那里。派森帮他咬着袖子扯。好一番折腾。
旭看着那人平摊的小腹很是担忧。上面没有一丝肌肉。虽然腿上还有点力道。额头也够硬。可要比得过瑞哥哥一身好功夫,那还差得远呢。
“别干这个了。瑞哥哥不喜欢你这么软糯的样子。”
旭的语气几乎是恳求。“我教你做俯卧撑。半个月练八块腹肌。不难的。”
“我知道。”
霍山扣穿好那小一码的衣服有点累。松了松绷紧的肩膀。“他总是风尘仆仆,电光火石就把事情都完美地解决了。我还在那里慢吞吞地抓虫。”
霍山扣深吸一口气,“你知道吗?加上这一世,我一共重生了18次。失败了17次。每一次都死在夏威夷。死在瑞瑞手上。
10次,段家那小子用我威胁他。瑞瑞一颗药丸子下来,我连真相都听不到就死去了。也许他是真的待我有心,才这般不愿意我死都怀着恨。但是那有心,自始至终只是主人对家犬的心。
6次,我听完了段家那小子的话。不过是一条狗。真的是这样。如果我不奢望太多,安心做一只家犬,也许会比现在幸福得多。
唯一一次不一样的,是我从一开始就放弃了跟瑞瑞相识。跟你们相识。
那一次,我求牛仁帮我还清债务。代价是我去觉醒。没有谁可以牵挂,我只知道躲房间里写代码。
那时候,派森还没有长大。只知道黏在我脚边打滚。不会开锁,不会自己找狗粮,不会帮我看监控,不会打电话,不认路。我那一世,什么都没教他。
那是我唯一一次寿终正寝。
孤独。无尽的孤独。
在没有他的世界里,我的世界里无时无刻不是他的影子。在祖师爷爷面前,我逃跑了。我放弃了那唯一的成功存活,再次重生。我还是放不下瑞瑞。
牛仁说我贱。死皮赖脸贴人家冷屁股。我能怎样?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爱他。”
霍山扣第一次重生之后,第一时间修复街道监控系统的数据。马上就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明白了为什么廖天瑞要枪杀、毒死他也不让他听到真相。明确了自己在廖天瑞心里坚如磐石的忠犬定位。
“宁先生让你俩玩俄罗斯转盘的时候,段家那小子藏在你背后先下手为强。所以瑞瑞冲你那个方向开枪。你看到了,便也朝他开枪。我冲上去挡子弹。17次。死了。因为瑞瑞的□□,或者是听了段家那小子的话伤透了心,睁开眼就是被瑞瑞的□□指着额头射杀。最后一次重生,我从修复的数据得知我死后,瑞瑞为我报仇要射杀居。宁先生亲自开枪。瑞瑞倒在我背上。数据到这里戛然而止。时间一下子跳回我这一世重生的那个时候。也是你重生的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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