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环顾四周,白露的时节,窗外野草没有结霜。忧心的爸妈,担心的哥哥,糟心的瑞哥哥,死鱼眼的小霍霍,气冲冲的牛仁,连成二跟狗子也在。
“我怎么?”
“你怎么了?你忘了吃药你知不知道!露露没跟你说吗?睡前一颗!救急一颗!药都不带你怎么吃?!我没跟你说注意身体吗?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想死直接去!别进我医院的大门!我早上刚把你治好送出门,半夜十二点你又被抬回来了!我一天几台手术你知道吗?你闲的没事儿干我可没那个功夫陪你!吃药!你大爷!”
牛仁胡乱发泄一通,摔门出去了。
旭可算体会到什么是振聋发聩。他放下手,揉揉嗡嗡作响的耳朵。
“人这么齐呢?我怎么了?”
没人说话。
床板咯吱几声,成二爬上来了。
从成二口中他总算知道醒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从石柱间隙里掉下河。金丝眼镜第一个跳下去救他。本来都已经送到岸边拿狗子的麻绳绑好准备拉上来了。十二点钟声响起,仿佛丧钟一样。下水道系统定点泄洪。发大水只在一瞬之间。金丝眼镜,也消失在一瞬之间。
温婉抓起他小手,心有余悸:“旭,药我给了一瓶霍带着。你可千万记得,别一个人耍小聪明,自己跑出去。妈妈求你了。”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宁正一个劲儿地安慰她这次是意外事情都过去了。
旭也是劫后余生,连连说着知错的话,答应有事找医生找病友。
然而他心中,还有一个疙瘩解不开。
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完了。改变不了。
旭在温婉的怀抱中试探地看着子居。后者并没有异常反应。
几番可谓警告的提醒之后,各自上班上学。
留下来的只有小霍霍,成二跟狗子。霍山扣被牛仁叫去训话。
旭一摸裤脚,果不其然换上了宽松的病人服。□□怕是被大水冲走了。
两个孩子异常兴奋。
狗子更是一脸崇拜地看着他:“大哥大哥,我们决定跟你了。”
“我不做大哥很久了好吗?”
“可你有喷子(枪)。”
说着真拿出来他昨天买的□□,连他让老板钢印的居字也还在。
旭连忙抢过来。“还给我!小孩子不许玩这么危险的东西。”
把套筒向后拉动一点,保险销卡在分解缺口里面,卸下弹夹。里面的水淅淅沥沥流出来。
“坏了吗?子弹会不会突然射出来?”
成二揪着小耳朵,屏气凝神,生怕枪支走火。
旭揉乱他一头黄毛。笑话他:“胆小鬼。”还好没有出什么问题。
他这一套分解拆卸又重装,行云流水。狗子眼里渴求更深。“大哥,你就认了小弟吧。”
“不认。”
旭盖上被子。
狗子小嘴能挂油瓶儿。
成二灵机一动:“你的命是我们救的。”
“对!成二的麻绳为了救你都泡发不能用了。他家就这一条麻绳!”
旭掀开被子,皱起眉头。“拿来换这个?”
成二,狗子对视一眼,义无反顾地疯狂点头。
旭被这些年少无知的家伙气笑了。一个枕头砸过去:“你们这点儿出息!赶着趟儿给人当小弟呢!”
“跟着大哥绝对没错。”
“我哥哥说能把枪玩得漂亮的人功夫不会差到哪里去。”
成二的哥哥叫成一。两兄弟相依为命。成二靠哥哥做青头看馆子打外人养活一家。身上的校服还是狗子借他的。吃的没多少,人也长得蔫儿黄蔫儿黄的。青头的工资不算低,比混混好一些。
寻常人家做平常生意能养活自己,哪里会铤而走险主动入会?成二这种不是继承家业的,要么是欠债累累,要么是染上费钱的恶习。成二这乖孩子怎么看怎么是小霍霍山扣那种被爸妈拖累的。
旭很感谢他们救了自己。心想自己也是过来人,找到靠山那种感觉,真是溺水的人能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他不忍心拒绝,也就只能收了。他一个月三万的零花钱再养两个小屁孩儿都不是问题。现在自己这身体也不方便,小事让他们跑个腿也方便。
“狗子,有没有电话?”
狗子摇头。
隔壁床伸过来一双瘦骨嶙峋的手。
旭接过手机道声谢。
“不用。小公子客气了。”
这声音?
旭一把掀开窗帘。可不就是他瑞哥哥的秘书甄敖角?
从前廖天瑞忙着网站开发,没有空接居放学都是这甄敖角给他当的车夫。
此人名为真傲娇,性子倒坦率得很。居蛮喜欢他的。
旭看他脸色惨白,知道不好。“小傲娇哪里不舒服”
甄敖角勾勾手指头示意他过去。
还没动呢,狗子连床带人把他搬过去把俩病床并拢了。
甄敖角拉近他小脑袋,近到连彼此身上药水味都能闻到。甄敖角来回磨蹭着他额头。“小公子今天这么懂事呢?小傲娇哪儿都不舒服。”
旭回蹭回去。“好啦好啦,蹭蹭我六岁的小傲娇,痛痛飞痛痛飞痛痛飞走了~”
“哈哈,跟大公子学的吧?这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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