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在你那儿,可我是你爸爸,他是你爷爷。你就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吗?”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不说爸爸你还沉迷在错误的爷爷的神话当中。我帮你知错能改我做的都对。”
无语。眼里只有红色的√和×,没有半点人的影子。
“够了。曦,你葛格,十分尊敬你爷爷,不曾说过他的一句不是。”
一说到葛格喜欢葛格不喜欢他马上就会照着做,连理由都不问,超级乖。
居能看到宁正脸上的纠结。他父亲也不想用那种办法。但是不用曦会说更多难听的话。他终于还是说了。
“居,是不是?”
居慢慢点头,曦沉默了。
宁正:“你葛格,把你爷爷当做英雄。你要是诽谤爷爷,他会不高兴的。”
曦迅速跪下,认错:“那我以后都不评议爷爷了。”
当时觉得这样做很方便,如今看来,大有问题。也使根本什么都没有做的居在不知不觉之间根深蒂固在曦的脑海里。曦更加过分地缠着葛格。居甚至不敢回家。因为回家听到“葛格,欢迎回家”,就意味着他身上要挂着一团两百斤的肉,走到哪里都放不下,做什么都没有自由。
听说母亲中学要坐接驳船才能到,还要爬上高高的大山。在有机会摆脱弟弟,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家这个想法一出现,那支笔就不听话地勾了母亲中学。
曦问他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
怎么可能告诉你是为了躲开你?
居骗他:“因为葛格笨。葛格考不上离家近的纪念中学。”
290分。哪里笨了。但是曦丝毫没有怀疑。
“小学题目那么简单都考不到满分确实很笨。葛格你要多久回来一次?”
按你这说法,世界上除了你就没有第二个聪明人?
居深感远离此人是对的。“寒暑假吧。不一定。看有没有船。”
这是胡说的。接驳船每天都有。如果段子还在,他绝对能考100分。
居是名副其实的学渣。290全靠看段子辍学之后留给他的笔记试题。
居跟段子的相识在学校大门。居在离家很远的中心小学上学。晚上下班妈妈来接。那时候弟弟曦病卧床,妈妈陪床照顾。
居熟知四点放学,妈妈接他的时间是五点,还不算开车过来的车程。这中间整整两个小时,他玩遍了学校方圆百里。五点一到,他掐着点跑回学校制造我一直在门卫那里乖乖等你来接的假象。
一台保时捷走过,把车停在路边,下来一个人。同样的立领白衬,同样的一条杠,一年级。这个自来熟的同校生下了车,兴冲冲地冲他直奔过来。举起脖子上的相机就拍照。拍完照才伸手自我介绍:“我叫段子。”
居被相机闪光灯闪了眼,略带不悦地:“我叫宁子居。”
此人见面的第二句就是:“我可以叫你居吗?我认识你。”
他说认识自己,但是居不记得自己有这个人。良好的家教还是使他伸手回握过去。简单的交谈之后他还是警惕地问起来:“段子,你怎么认识的我?你在三班,我在六班啊。”
三班至五班在二楼,唯独六班没地方放挤到了三楼跟四年级一伙儿。中心小学,是按成绩高低排班的。越靠前,学生成绩越好。像居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到数学考试都能忘了去的,通通压在了六班。一二三班的人对他们来说,就是升旗仪式上摸国旗的神秘存在,他们只能远远地举手敬礼。人家之乎者也,他打球一身臭汗,没有半点交集。
“我打听过你。”
“你打听我做什么?”
段子兴奋的劲儿头被这句话打压得有点蔫儿了。他意识到自己在唱独角戏,很快打起精神解释:“你忘了?你帮我赶走的流氓。”
“我一天打那么多流氓哪里记得那么多。”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宁子居自幼跟宁正习武强身健体,又在刘家武馆接受系统的空手道培训。锄强扶弱的思想根深蒂固。连手机铃声都是“银河唯一的秘密,天际最强人物,正气朋友,性格忠实……”
段子看他还是想不起来,冲车里喊:“段九斤!把我生日礼物拿来。”
只大他九岁的舅舅从车里探出头:“我送你那么多我哪知道你说哪一年的?”
“手机!能拍照的那个!”段子拿出手机。两双手渐渐靠近,紧握,开机完成。
段子翻开当年拍下的照片。是一个把染了血白衬衫脱下来单手搭在肩上,脖子上还系着蓝白条纹领带的背影。
居想起来了。那一次眼见一个瑟缩着肩膀被堵在墙角哭泣的可怜同龄人,他二话不说把那些欺负新人的留级小混混打了个屁滚尿流。还威风八面脱下身上血衣,搭在肩上自己为自己加冕。随后扬长而去,出校门找三当家打球。
居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第21章 好久不见
“可不就是我。听说你一年级就打赢了归校的恶霸大胖子。”
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那一天也像今天一样爸爸妈妈晚来接他。他干脆去找人踢球。找不到人,大家都回去了。在操场上看到胖子带着其他人踢球。灵机一动拿红笔在袖子上多描了两条杠。造成三年级的假象,加入去打球。他身子长得快,骗过了所有人。奈何技不如人发了狠,不小心就伤了胖子。只好下场给他处理膝盖伤口。那胖子碰一下都爹呀娘呀地鬼叫。腿上还有一道骇人的刀疤。外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就以讹传讹,说他一个一年级轻而易举把恶霸打哭了,还砍了老大一条刀疤。组里人还作证确实有这么一道刀疤,但是不影响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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