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老公!他还只是个孩子啊!”温婉全身重量都挂在他腿上,就是不让他打孩子。
门外宁正的声音已经穿破门板,震醒了床上的安稳。“只是个孩子?他不但偷钱。他还买墓地!这算什么?”
门锁被粗暴地对待。发出铁块被殴打的声音。很是可怖。“开门!”
旭脑海里迅速转过几个选择,A,战?战不过。B,逃?这里是二楼。露台没有人把守。但是不保证跑了三天之内能等到爸爸气消允许他回家。
正比较哪个选择伤害最小,宁正已经踹烂门板进来了。抓起被子就往旁边扔。
旭抱着自己胳膊感觉自己像一头被宰的羔羊。雄狮的阴影在前面投射下来,给予他铺天盖地的黑暗。
宁正懒得跟他废话,直截了当:“起来!说!是不是偷了我给你妈妈存的养老金?”
旭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壮胆。坦坦荡荡选择答案C。投降认罪。“是。”
宁正伸手要打。旭缩成一团,双手交叠挡在自己面前。企图用瘦削的双手螳臂当车。
宁正看他那被吓坏的样子,这手是怎么也下不去。打断骨头连着筋。好歹是自己亲骨肉。可这犯了错就要罚!要知罪!知错!才能改!
宁正一脚踹断了床的一条腿。旭跟着床失去平衡,滚落在地。
宁正一肚子火下不去。近乎是用吼的。“你偷东西!我什么时候教过你偷爸妈的钱?”
“我错。我跪。”
迅速自动自觉跑到玄关宁日那照片墙前,双膝下跪,双手扭耳朵,恭恭敬敬跪得规规矩矩。没有一丝不服。
错了就是错了。完全没有一点反省。哪怕再来一次,他依然会知错不改。
他情感上唯一有点波动的想法就是,怎么连跪祖先的时间都是一样的
家里人对他这偷东西的恶习是深恶痛绝。温婉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说孩子不懂事他身子不好让霍来教。霍山扣还没张嘴说他教育要讲方法那一套呢。宁正根本不给他机会。堵住他话头就一句话的事:“我的孩子怎么教要你一个外人插手?”
“外人”霍山扣上下唇一合,拉链一拉,都懒得说话了,直接煮鸡蛋准备给旭热敷去。
跪了不多时,廖天瑞带子居回来了。
子居第一件事就是去为这个弟弟求情。房间里本来安静一些又被子居点燃了□□桶,噼里啪啦炸开了。
廖天瑞嘴角弯弯,浅浅笑了。旭忽然明白过来这事儿是谁告诉他爸妈的了。“是你?”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当时拍卖我在场。就想买个小岛度个假,结果看到你跟霍。真是意外。亏我以为你有什么大计,竟然买了墓地。偷家里的钱,买别人家的墓地。你脑子想什么呢?你知道义父他,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
旭无法解释。他就算说明白是为了朋友,那有如何?霍山扣说得对。别人家的债为什么要你来还?可旭不听。是错的,他也要一直错下去。
救人,是他重生的唯一一个梦想。
只要能看到当年的人儿活得好好的,他就是跌落修罗地狱又何妨?又不是没去过。
旭跪了半天,看爷爷那伤疤都看出花来了。闲着无聊倒琢磨起一件事来。趁着聪明人在这里他就问开了。“为什么爷爷跟爸爸长得一点都不像?”
“义父是宁日的义子。温姐姐才是他亲生的。只是,巴士事件之后温姐姐流离失所,反而没有义父跟宁日那么,有那么深厚的感情。让你们喊宁日外公做爷爷,也是义父的一点小愿望。”
廖天瑞摆正他转过来的小脑袋。提醒他,“义父出来了。好好跪。”
第36章 你要罚他先罚我!
“你要罚他先罚我!”
“他犯错关你屁事!”
“我弟弟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罚?”
“子居要倒霉了。”廖天瑞说。
果不其然,下一秒宁正就对这目中无人的发言做出激烈的回应。
子居依然不折不挠。“要罚连我一起罚!”
说完,子居红着眼,带着半边被打肿的脸健步如飞跑过来。从地上捞起弟弟抱在怀里,跪下。动作一气呵成。
被抱起来的旭反倒莫名其妙了。哥哥脸上青了一块,还有些紫红地走过来。那时候他就知道,爸爸这回儿是真生气。气到力道都拿不准了。
旭从他炽热的怀里抬起头来仰望他。要伸手给他揉揉。
刚一动,子居把他抱得更紧。问:“你没事吧?”
是我问你没事吧?!哥哥那看惯了的脸变得那么迷人。四周笼罩着一层名为救世主的光环。这个人,不是谁,是他那眼里只有自己这个弟弟的哥哥子居啊!
为了他这个弟弟的一己私欲,这个哥哥连理由都没问就只管护着他,不惜挑战一家之主的权威。这样的哥哥,真是为弟弟而生的。
他何德何能,得此殊荣。
“嘶。”
“疼吗?我轻点。”
执着的抚摸刺痛了子居的伤口。凉凉的药膏,意料之外的呵护给了他一种心心相印的错觉。
虽然旭怜惜他的理由完全不是他希望的那个理由。无妨。他可以当作是那个原因。
这么一想,连痛到麻痹的半张脸都恨不得马上回复触觉,好好去感受那一双他朝思暮想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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