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前赚的七十多两银子,现在差不多已经快花光了。有时候想一想觉得还是挺疯狂的,往常搁家里种田做地的时候,哪里能花这么需要,都够一家人过上个五六年了。但是想一想,要是种田又哪能赚这么多呢?
根据春薯的出粉率,差不多两斤半左右就能出一斤粉,比秋薯要高一些。一万四千多斤的春薯,大概能出五千六百多斤的粉条,到时候三十文一斤卖出去,大概能赚二百二十两左右的银子,除去成本也能赚一百七八十两!
而且就算其他的卖的便宜点也没关系,光是那一千斤的生意就差不多把成本赚回来了!
章树把钱算出来的时候手都发抖了,算完以后他就去了后院,现在就去做干粉条!
此时的后院十分忙碌,没一个人是停住的,干这活离家近,太累也不会,而且章家人厚道,每天下午都要给她们上一些点心裹肚子。
章树去了荡浆的那个屋子,和章爷爷章奶奶一起干了起来……
十五天的时间稍纵即逝,结果却出乎章树的意料,他们一共收了一万八千多斤的春薯,周围的村子都把春薯用牛车装过来卖,有些比较远的甚至担着担子到亲戚家歇一晚然后再来卖。
看着一张张布满风霜的脸上那喜悦的表情,章树有些不是滋味。他从小衣食无忧,村子里也比较富裕,所以他不能很深刻的体会到,没钱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自从到了周楠他们那个村子,他才发现,像那样的村子真的很多,有些人甚至连盐都吃不起。但他们很知足,即使顿顿都吃野菜汤,也还是能保持脸上的笑容。
和他们比起来,自己真是幸福太多了……
十四天的时间出了五千斤的干粉条,其他的章树等不了了,就决定以后在本地出手,卖不了的留着冬天摆摊卖酸辣粉条。
村长家的牛车也被借来了,一趟一趟的往县城河道运送干粉条。这些干粉条放在麻袋里一扎一扎地用油纸包了放好,最后都被抗进了停靠在岸边的一艘大船的船舱里。
南少爷家的大船是四百料左右的船,大约能载重两万四千多斤的货物,故而在章树的货物放上去之后,南家还放了一万多斤的货物上去。这次南大少爷没有上船,跟船的是严掌柜。
严掌柜一见章树就乐呵呵地笑了起来,经过上次的事情,他俨然已经把章树当成了一个高人,平时的时候伪装成一个朴实憨厚的农夫,关键时候就会出来救人于水火之中。
他对章树拱了拱手,“章老弟啊,大少爷这次派我来和你一起跟船,我老严这条老命可就交到你手上了。”
严掌柜回来以后了解了一下这些水匪,在知道以往被打劫过的商船基本上都是一个不留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幸运。
章树也拱拱手,“严掌柜客气了,我还需要您多多提点我才是。”
两人笑着上船,章树发现这次的护卫只有十来个是上次的熟面孔,其他二十几人全都被换了。不过也是,经过上次那样的事情,南少爷不追究他们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再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到他们手上?
“严掌柜,明天就是行船的日子了,除了我之外还会有三四个人跟着一起,不知可否?”
“当然可以了,大少爷吩咐了,你想带多少人上船都行,船上的人多了,水匪就不敢靠近了,对我们的货物来说,还多了保障,两边都便宜。”
“谢谢大少爷和严掌柜,他们的伙食用度我会付钱的。”
“你这话就客套了,什么付钱不付钱的,你救的可是咱们一船人的性命。特别是大少爷,你知道他的来头吗?”严掌柜故作神秘的样子对章树说道。
章树耿直地摇了摇头,他只知道南大少爷开了一家南通杂货铺。他原以为那南少爷的身家应该和胡大哥差不多,现在听严掌柜这么一说,难不成来头大的很?
严掌柜给了他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那咱们青州府四大家族你可清楚?”
“平顾张方,这谁不知道啊?可是这里面也没有南府啊。”
“你就死脑筋哟,没有南府不能扯上关系吗?南大少爷他娘可是那顾府嫡三小姐,当年的十里红妆大家现在都还在说呢!当初他娘嫁给南家,看中的就是他家在官场上的位置,你可知道,南大老爷的胞弟已经官至四品,那可是个能上朝面圣的人物!”
章树配合着倒吸了一口气,然后他又想到,“那为何大少爷好像不如二少爷受宠呢?”
“呵,那就是大少爷懒得和他计较罢了,家里的中馈和外面的生意现在全都掌握在他们娘俩手中,养着二少爷他们不过是为了逗个乐子,可笑他们还把自己当一回事了。他也不想想,那李姨娘和夫人有没有可比性!”
严掌柜对于自己投了明主很是得意,他以前还为一个杂货铺的掌柜位置斤斤计较,现在,他早就不看在眼里了。
章树不太明白有钱人心里的弯弯绕绕,在巡视了一圈自己的货物后,便下了船,他还得回家一趟,明天早上再来。
章树赶着牛车去买了一坛子好酒、一包猪头肉还有两包糕点回去,村长借了牛车给他没有要钱,但是他不能不懂事,不然落在旁人口中,一定会说他越有钱越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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