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槿强调表兄弟这三个字,既然要避嫌的话,哪里还会这样做呢?要知道表兄妹是可以成亲的。
这话若是章树对吴丽娘说,大家未免觉得他有些恃强凌弱,但是这话是李木槿说的,大家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妇人和哥儿吵架,说什么都是气头上的话,也没人会去当真,骂的更难听的比比皆是,打起来的也不少。
思及此,围观的人往后退了一点,生怕他们等会打起来殃及无辜。但是没有一个人想着离开,看热闹的心理终究还是胜过了可能存在的危机。
谁也没想到最先动手的会是章钧,他往前冲了一步,朝李木槿冲过来,“坏人,你敢欺负我娘!”
章树眼疾手快地扯过李木槿,章钧收势不及,摔倒在地,他哇哇哇地哭了出来,然后吴丽娘也跟着哭了出来,母子俩坐在地上,哭的惨绝人寰,好像个个都死了娘。
“那汉子,你也太小心了,你哥儿被个娃娃推一下有什么关系,他还是个孩子,你至于吗?”一个看上去就是有孩子的妇人指责道。
“就是,他能有多大的力气,你一个大人和孩子较什么劲。”
“有些人就是自己还没生,不懂当娘的苦,要是别人那么对他家孩子,早跳脚了。”
“对一个寡居的妇人都这么心狠,明显是欺负她家没有顶梁柱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个个都觉得自己真是公道人啊,简直就是正义的化身,路遇不平不就得出来说上两句吗?
章树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群人,当初他死的时候怎么没有这样的人来为他申冤呢?不是弱者有理吗?现在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高高挂起说着别人的事真是恶心。
“都是怎么了?浩儿?儿媳妇,是谁欺负你们了?”一个花甲左右的老人,身穿着绣花绸缎长袍,头上戴着一顶员外帽,上面镶嵌着一枚绿色的宝石,看上去很是耀眼。
他的脸上有横纹倒竖,让他看起来有些刻薄严肃。他两手带着三四个扳指,身后还跟着四个家丁,一看就是有钱的主。
王浩从他娘的怀里奔出来,一头扑向王老爷的怀抱,“爷爷,就是这两个坏人欺负我和娘!”
吴丽娘也柔柔弱弱的爬起来,眼神不经意地在王老爷的脸上划过,然后低着头站到他的身后静静的待着。
章槐一脸恭敬地来到王老爷的身旁,“亲家老爷,就是他们说了一些不三不四的话。”
王老爷阴鸷地眼神看向章树和李木槿,然后又打量了一下他们的衣服,“两个泥腿子还敢对我王家人出言不逊,上去教训一下他们!”
他身后的四个家丁摩拳擦掌地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围观的人群心里有些复杂,一方面,他们认为的柔弱无依的母子俩竟然这么有钱,仇富的心理让他们有些不是滋味。另一方面,他们又有些幸灾乐祸,这两个人要惨了。
当战况开始的时候,大家却目瞪口呆了,这个汉子一个人打四个还游刃有余,那个哥儿也十分凶悍,抓着一根不知是擀面杖还是什么的东西见人就打,而且专门往他们的头和肩背上敲,不一会儿,这几个家丁就束手就擒了。
那个王老爷气的胡子哆嗦,心里又有点怕,要是那个泥腿子再冲上来,他一把老骨头受的住几下呢?
他斜眼看向旁边一直躲在他身后的章槐,“你过去教训他!”
“我?”章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不相信。
“难不成还是我?”王老爷一推,就把章槐推向了章树那边,他急于转身观察战况,却忽视了吴丽娘愤恨的表情。
章树看着章槐,心想今天可以好好教训他一下了。待章槐咬紧牙关冲过来的时候,他果然对他报以老拳,来谢谢他前世的绿帽之恩,谢谢他带人对他百般羞辱。
章槐哭爹喊娘,希望有人来帮一帮他,但是围观群众怎么会动手呢?他们动嘴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哎呀,没看出来,打人这么厉害,可别把人打死了。”
“应该不会,没见那几个人还躺在地上哎哟吗?”
大家又是一阵指点,然后突然有个人叫起来,“那个小媳妇和那个老爷的?那个孩子也不见了。”
王老爷趁着章树打章槐的时候,已经带着吴丽娘溜走了。
章树最后在章槐的脸上留下了一拳,说了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带着还在打家丁的李木槿扬长而出,留下章槐在原地浑身发冷,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章树走了,还不忘拎着给家里人买的那些东西,他和李木槿先回到章家小店,然后把一些水果放在店里让她们吃,之后拎着其他东西和李木槿架起马车走了。
李木槿心里还有些忐忑,今天他们在县里打了人,看上去还是个挺了不得的人,万一别人报复他们怎么办?
他都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吵起来的了,就是糊里糊涂,莫名就感觉那个章槐被激怒了。他家阿树也没说什么了不得的,就说了句孩子像他啊!
他坐在章树边上苦思冥想,一边扯过章树的一只胳膊抱在胸前,他眼睛随意的一看,竟然发现他的拳头上有些血迹,袖口也破了一个洞。
章树察觉他的眼神,立刻握了握拳头,“都是他们的血,我不碍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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