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点点头,他看向王老爷,“是否确有此事?”
“这……”王老爷转头看向章槐,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明明昨夜应该是去教训那个泥腿子的!
“我昨日于县城和两个乡下人有了口角,他们再三污蔑,我就让人去和他讲道理,却不知他们怎么会误入杨家,并且手段凶残,是我失察了,请大人责罚。”
杨先生傻眼了,难不成这是个误会,那他何至于急忙动手,反倒露了马脚。章树也是一惊,看来昨夜他熬夜是对的,要不是章槐没有把人带过来,昨晚遭殃的就是他们了。不过,章槐怎么会这么好心呢?还偏偏去了这个杨先生家。
县太爷一直看着王老爷,见他看了一下章槐,便又问跪在地上的章槐,“你又是何人?”
章槐正看着好戏,突然见话题转向他,立刻朝着县太爷磕了个头,“小人……小人名叫……章槐,是犯妇……犯妇的远房表哥,”章槐刚开始很紧张,说了几句之后就流畅了,“因王家家大业大,所以特来讨个活计。那天王老爷让我带人去讲道理,小人记错了住处,这才去了杨先生家,不想早晨竟然在假山处听闻有人要谋害王老爷,于是我前去告密,以免王老爷被小人谋害。”
这说辞倒和王老爷以及杨先生说的合上了,只是,这若真是一件乌龙案,那怎么又会扯出一个犯妇来?而且那杨先生如果不是有人相助,里应外合,他又是如何得手的呢?而且那章槐所做之事太过巧合,倒像是他一手布置的了。看来,此案犯妇才是关键。
县太爷这样想到,然后他一拍惊堂木,“堂下犯妇抬起头来,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吴丽娘此前一直都是低头不语的,她在挣扎的时候发髻凌乱,头发耷拉在前面,根本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也就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了。
这三个男人都与她有染,但是到了这里,一个个全都撇清了与她的关系,果然,男人是靠不住的。但是,想要把自己撇清没那么容易,这三个人,她要把他们一个一个拖下地狱!
她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着上面的县太爷,“县太爷!小妇人冤枉呐!”她哭的声嘶力竭,让在场之人有些动容,毕竟所有人都会不知不觉地偏向弱者。
“你有何冤情,速速道来。”
“我会与旁人一同谋害家公,都是被这人胁迫的!”她手指指向旁边的杨先生。“他得家公看重,在府上进出自如,小妇人久在深闺,无人帮扶,被这畜牲欺辱,也求救无门。小妇人本想以死保住自己的清白,无奈孩儿年幼,这才忍辱偷生。今日他闯进府上,给了我一包药,让我放进汤里,如果我不做的话,就要把事情说出来,我没有办法,只能按他说的去做了。”
“而且家公与家婆夫妻不睦,经常吵架,小妇人前去安抚,家公竟然于酒醉之时对我图谋不轨,虽然他醒来时万般后悔,但这丑事小妇人时常想起都会心痛不已,所以才在万般无奈之下选择听那人的话,对家公下手。”
“至于我那远房表哥为何会带人去教训杨先生,大概都是因为我。他长期进出王家,对我也有点想法,某日他撞破我的丑事,竟威逼我和他欢好,我自是不从,他就怀恨在心,所以才假借名义,上杨家闹事。”
外面的老百姓嘴巴再次张成哦形,怪不得人家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堂上三个男人竟然都对这个妇人图谋不轨,真是太可恨了。
这个小妇人也是可怜的,丈夫死了,带着个遗腹子,身边又没一个好人,也不知怎么活下来的,真是哭啊。大家都在为她唏嘘,甚至有人脑补了孤儿寡母受人欺凌的惨状,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章树面无表情的听着这出戏,如果是由戏班子来演的话,说不定他还会为她叹息一下,但是他身为半个局中人,现在看她说这些话就觉得十分讽刺。
县太爷看向其他三人,“可确有其事?”
其他三人都傻眼了,没想到这个女人一下子把他们三都攀咬出来了,而且还把自己撇得那么清,似乎最委屈的就是她了。但是你想,一个女人能在三个男人中周旋两年的时间还不让其他人发觉有什么不对,她的手腕能不强吗?
杨先生先大呼冤枉,“不是小人强取豪夺,而是这妇人有心勾搭,时常便会煮上一点东西拿到书房来,我吃下后,不是说要学字,就是说要我替她作画,她衣衫轻薄,还总是往我身上贴,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上了她的钩!”
章槐紧随其后,“是啊大人,我偶尔于街道上撞见她,她就总是像我诉苦,时不时的投怀送抱,眼睛总是那样看着我,勾搭我,我才……我才……跟她好的。”
王老爷连声咳嗽,嗓子眼都快咳破了,他抖着手指着吴丽娘,犹如风中飘零的落叶一般,脸上都是愤怒,不可置信和失望,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相信他是冤枉的。
“儿媳妇,你为何要这样冤枉我?我对你和你的家人可都不薄啊!”他旨在强调家人,意图用家人去威胁她。
可是,吴丽娘最恨的,也就是她那所谓的家人了。
第112章 前尘尽散(二更)
县太爷听这两边的说辞都不一致, 一时不能断定, 于是叫了王家的家丁丫鬟上来, 家丁丫鬟的说法也乱七八糟的, 但大家都说到的一点是,吴丽娘那个院子是不让人守着的,大家平时也尽量不往那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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