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这养伤中过去了,也不知道诚王是怎么做到的,那群太医天天都在熬药,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像他已经治不好了一样。
确实,在这两个月里,关于诚王病重的折子不知道递上去多少封,总算在六月初才报了平安,说是不日回京。
回京这天,小王爷突然失踪了。谁也找不到他在哪,弄得大家都惊慌不已。诚王叹了口气,走到章千金身边蹲下,“千金,告诉伯伯,哥哥去哪儿了?”
章千金垂着头不做声,眼睛也有点红。朝夕相伴的小伙伴就要走了,他也有点舍不得。
章树也蹲下,摸了摸他的头,看他不高兴的样子,柔声安慰道,“千金乖,承章哥哥他娘想他了,你让他回去看看他娘,马上就回来了。”
“不会回来了……这里又不是他的家……他说了……回去就要挨打,还会关着他不让他出门……他说不回家了。”章千金边说边哭了起来。
诚王心里有些复杂,他何尝又想回去呢?但是身为皇族,他不得不走。承章留在这里,只会害了章家。
千金吸了吸鼻子,止住了哭声,“承章哥哥……躲在后院房子的床底下。”
大人们的表情都有些诧异,那座房一直没拆,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老旧了,小孩子从来都是把那当鬼屋的,那小子居然敢去那里。
等侍卫们把小王爷提出来时,他满脸愤怒,蹬着腿去踢他们,等看见章千金时,还哭了,骂他是奸细,出卖他。
小王爷就这样满头蜘蛛网的被提走了,长长的车队在这里停了两个多月,终于还是走了。
章千金趴在章树肩膀上,站在门口目送他们,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有朋友离开的不舍,也有出卖朋友的愧疚。
章树叹了口气,之后离别的日子还多着呢……
千金最近兴致不高,为了让他开心,舅舅就把双胞胎兄弟送给他了,再叫上三个多月,已经开始活泼的章二宝,三个小弟弟让千金哥哥耗尽了精力,果然没有再去想小王爷了。
章树今天虽然受了伤,但是春薯的生意还是没少赚,冲着王爷的名头,光是卖给那些当官的,就卖了一万多斤,也不知道他们拿回去怎么吃。
酸萝卜的生意又重新走上了轨道,章家小店也重新开业了,因为王爷给他家提了匾,百姓们就算冲着这块匾也得来尝尝。
赚了很多钱的章树看着他家两个孩子,隔壁两个孩子,大舅子家两个孩子,总算想到了一件事,他们村里还没学堂。
其实这事很正常,因为周边的村子里都没有。但章树从他买地的那个村子回来后,心里就有了这个念头。
那个村子有钱人多,他们请了一个夫子回来,还盖了一件大瓦房做学堂。他在地里看庄稼的时候,听见了一群孩子的读书声,“人之初,性本善……”
他是读了一些书的,不过读书的地方在镇上,每天读一早上书,来回就要花三两个时辰,特别苦,后来就没去了。
要是他们村子里能像这个村子一样,有一间自己的学堂,那么他们村也会出一些读书人,长大之后光宗耀祖。
可是学堂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办起来的,得先问问村长的意见。
村长在家抽着旱烟,难得享受这份悠闲时光。看见章树提着东西进门时还愣了一下,“怎么的?又要置地吗?”
章树来找了他几次,次次都是为了这个。
章树把东西递给村长媳妇,笑着说了句,“是有点这个心思。”
“怎么,又看上了哪块地?准备做什么买卖啊。”
“不是为了做买卖。”章树摇了摇头,然后凑近村长,“村长,您看我办个学堂怎么样?”
村长初时没反应过来,反应之后张了张嘴巴,指着章树说道,“你小子厉害了,开学堂?你会教还是我会教啊?”
他家那个小子去年没考中进士,又要等三年,这会在京城呢。不是他要泼冷水,村里除了他家三儿,其他人顶多识几个字,要想教人读书,哪有那个水平?
“我想请个秀才来教书。”
“你知道秀才的价吗?就你买地那个村,秀才还是当地人,人家开价一个月二两银子,学生每月的供奉还得他自己收着,一算下来,三四两不止了。”
村长给他算了笔账,章树一想,好像也不是特别多呀。
村长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章树啊,你小子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以往扭扭捏捏的不成人样,最近几年倒是有担当多了,我知道你是个好的,想为村里干点事。”
“但是这事啊,你不能一人揽着。要是你把事情全揽在身上了,大家一时记得你的好,时间久了就说不定了。”
“不要钱的东西大家都不珍惜,到时候说不定还要怨你耽误了孩子干农活的时间呢。”
一来,孩子们知道不用花钱,读书可能就不会那么用心,家长也不觉得珍贵,自然不会大力督促。
二来,农忙时,特别是做粉条时,家家户户都是缺人的,到时候恐怕学堂里都要散光了,反正读书又不花钱。
读书是长久之事,不可懈怠,到时候有了学堂也就是认几个字,想让他们读好书恐怕还有些难,可能还会影响那么真正要读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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