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忠言却看他如同索命的厉鬼。
将录音笔里的声音听了两遍,又在网上找了一段曲瑞洲的采访视频,也细细听了两遍。
咔哒。
简陋的出租屋中,孙忠言突然打了个哆嗦,他啪地给叶无倾跪下了,右手抡圆了,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是我猪油蒙了心!是我动了不该动得人!但是我不想死啊!你饶我一命,让我干什么都行!求求你,求求你!”
啪啪啪连声,很快原本还算周正的一张脸,就肿成了猪头样。
不是他怂,孙忠言这些年也是见过一些人的,那种动不动就叫嚣着“信不信我弄死你”的,反而只是在瞎咋呼。
但见了叶无倾第一面起,他的汗毛就竖起来了。
他敢肯定,这位爷手上一定是有人命的,且远不止一条。
手段狠辣、又不动声色,如同妖魔般强大。
偏偏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忌讳在自己面前露出真面目……仿佛根本不怕自己会将此事宣扬出去。
他自己作死从医院里跑出来,招了供就没用了,在这间自己短租的小房子里,哪怕是死了,也要等尸体发了臭,才会被邻居或者房东发现。
强烈的惧意压迫着膀胱,要不是还能勉强维持住一点清明,他现在说不定已经失禁了。
叶无倾就那么看着他跪着自打耳光,好半晌之后,才问了一句:“你都学过什么,做过什么?”
孙忠言脑子发昏,他愣了几秒钟,这才有些羞愧地说道:“我没上过大学,全荒废了……不过小时候跟我爸学过钳工,他是个老师傅,后来托关系让我也跟着下车间……车间太苦了,钱又赚不了多少,我爸没了以后,我……”
孙忠言一阵恍惚,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以前从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但突然想起他那个沉默寡言的父亲,他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叶无倾并不知道钳工是什么意思,上网搜了一下。
钳工说白了就是对口切削加工、机械装配、修理作业的手工作业。现代机床普及以后,虽然大部分钳工作业都机械化自动化了,但还是有很多方面,让钳工必不可缺。比如划线、刮削、研磨和机械装配时,比如制作某些最精密的样板、模具、量具和配合表面时,比如在单件小批生产、修配工作或缺乏设备时……
叶无倾突然心中一动。
他看了孙忠言一眼,手出如电,按了按他的后脑勺。
孙忠言吓得肝胆俱裂,还想拼死挣扎一下,却无奈的发现他和对方的差距大的堪比大象和蚂蚁,心中一片绝望,终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穿越了。
正在一个破烂的山贼寨子中,旁边守着两个一脸凶相的汉子。
孙忠言想到自己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突然精神大震,想着自己果然是天命之子,就算被人弄死了又怎么样?正好现代也没啥可留恋的,不如在古代干出一番事业来,说不定老子也能混个皇帝当当,再不济把这山贼窝里的老大干掉,当个山大王也不错?
然后他就发现他嗓子哑了。
想写字和山贼们交流,可惜山贼们没一个肯理会他的。
过了两天,他缓过一口气来,终于可以在山贼的看守下,在四处转转。
这一转可不得了,他先是看到了山贼们在列队练兵,要不是他们都长发葛衣,一切都真实的无法假装,他肯定会以为自己疯了!妈蛋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一群古代山贼竟然会左转右转踢正步,飞檐走壁特种兵!
往山下走,又看到了好多人蹲在田野里种……土豆?!
穿越文莫非都是扯淡?其实古代是有土豆的?
再往远处望,是一望无际的麦苗。
出芽特别整齐,看着跟现代的麦苗别无二致。
一群看着跟黑猴子一样的小土孩正在跟一个年轻的夫子念书,声音抑扬顿挫:啊,哦,额,噫,唔,吁……
夫子手边的墙上挂着一块浅色的木板,他捏着一块长条形的木炭,脸上被木炭抹的黑一块白一块,也没人嘲笑他,木板上清晰地写着两排熟悉的字母:ā、ō、ē、ī、ū、ǖ……
孙忠言眼前一黑,他想大声地质问:这踏马到底是谁搞出来的?莫非自己不是唯一一个穿越者?那另外的穿越者还在不在?希望他早已经死了啊,不然一山不容二虎,有他在自己还怎么混?
然后没让他等多久,他就知道另外一个穿越者到底是谁了。
再次见到叶无倾时,孙忠言当场就吓愣了,差点再一次给他跪下。
“我留你一条命,但你要让我看到你的价值。”
全套的钳工工具。
孙忠言的穿越大杀四方梦破灭,开始了他如同被拐卖到黑心砖窑一样的苦逼生活。
……
叶无倾从酒店里将大黑锅拿出来,将昏死过去的孙忠言送过去,再将大黑锅弄回酒店放好。他则连夜又去了他们那边,骑马上山寨,把人交给王大彪看管。
他还真不怕孙忠言胡说八道。
说了也得有人肯信他啊!
原本他是想过直接把人弄死算了,但顾虑到小乔的感受,他想将两个世界的行事原则暂且区分开来。任何人都不能脱离世界规则来生活,所谓“在哪个山头就唱哪个山头的歌,哪怕个人力量再强大,总是游离于规则之外,也保不了会有阴沟里翻船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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