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名装卸工人没一起过来,但还是奇怪地看了这公子哥儿一样的小老板几眼。
怎么了这是?突然要哭了似的。
又不用他干活……有钱人就是矫情啊!
沮丧地站在仓库门口走了会儿神,卡车里剩下的土豆就都卸完了,给装卸工结算完工钱,又将货款给蔬果基地打过去,乔一桥从里面将仓库大门锁上。
还能怎样啊,干呗,想想愚公那一大家子!
他将陶盆从背包里挖出来,又情不自禁地开始幻想:说不定自己运着运着,天上的神仙就会感动于自己的不屈与顽强,金手指一点,土豆们就流水一般消失在陶碗中,根本不费劲儿!
写张小纸条给小倾传过去:“准备好了没!我可要放大招了啊!”
……
叶无倾难得睡了一个好觉,天不亮就起了床,将几个山贼头领和几个书记官头头聚起来议事。
先跟王大彪交代了练兵事宜,大致的要求昨天悄悄挖坑时就已经商量过了,今天补充的反而是军容军纪的部分,哪怕现在人少,也不能放纵着来。等以后人多了,第一批练成的就会成为种子,这在后期会加速新军的形成,算是磨刀不误砍柴工。
又将《小麦种植辑要》交给了山寨的狗头军师王三水,由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来监督着山寨的春季农耕事宜,再合适不过。
又吩咐他们叫人采集些松针回来煮水喝,干活的和训练的都有份。
最后看着书记官们昨晚登记的东西,听他们汇报了一番山寨里目前都有什么样的人才。
有会木匠活、打造一些简单的军械的,有会缝缝补补、给布料印花染色的,有能识字算账的,也有擅长厨艺女工的……
“这就是李家人方家人的本事了?”
书记官们纷纷赔笑,但叶无倾眼睛多利啊,那些人赔笑是因为怕他翻脸,内心深处却根本就是对这一伙子穷山贼不以为然。若非如此,登记出来的东西也不会这么糊弄差事了。
木匠活儿?缝缝补补?
“不瞒大人您说,我们两家人有能耐的自然不止这点本事,可那些有能耐的都给人扣住啦,剩下的这些,会得东西的确不大上得了台面,不过在这寨子里,想来也是能抵些用的。”
说话的这人是买来的这批人中资格最老的,众人都管他叫方叔,两撇八字胡,说话慢慢吞吞。他话中的未竟之意,显然是“我们虽然辣鸡,但跟你们这些泥腿子比,已经很不错了,大人你要求不要太高哦~”
“其实还有些是会打铁、会酿酒、会绣花的,但问题是……”
问题是山寨中根本没有铁矿,且粮食都用来吃尚怕不够,还敢拿来酿酒?绣花更是不合时宜了,没见好多人身上都是补丁摞补丁,勉强不光着屁股罢了,绣花给谁看?
他们都有恃无恐,这就跟一伙儿初高中生被突然下放到穷山沟里一样,除了表面上的认命,谁心里边没有愤懑不甘?看不起文盲泥腿子,但又惹不起跑不掉,只好应付着说“我会认字”、“我会算数”,至于更高的知识?说出来干嘛?给自己找麻烦吗?反正会认字会算数,已经能镇住泥腿子们了,轻轻松松换来好待遇,心里还要骂泥腿子们蠢。
叶无倾差点给他们这小心思气笑,站起身来很诚恳地说道:“哦?你们说的很是。我原本的意思,是想挑些有本事的人出来,先组个工匠营……不过既然都会的不多,工匠营还是暂缓吧,没多大意思。所有人继续挖地种粮,按表现分饭。王三水,你都给我盯好了!”
王三水阴测测地一笑:“寨主尽管放心。”
再看那几个拿乔的书记官,现在表情都已经僵掉了。
王大彪在一旁嘿笑一声,噗的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真他娘的解气!瘪犊子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实去田里累上几天,就知道啥是好啥是歹了。
叶无倾交代清楚了,就骑上马下了山。
以他的本心来说,自然是希望山寨里所有人能齐心合力,用最短的时间完成最多的成果……
可一群口服心不服的家伙忙十天,也抵不过一群心甘情愿的人忙一天。
不就是熬鹰吗?
“大人这是去——”
“切,打听个啥!当俺们寨主是一般人啊?”一个上了些年纪的山贼皱了皱眉,“干活干活,这天儿看着最多三天就要下雨了,可不能耽搁了农时!”
叶无倾背着双肩包,很快就来到了上次运小麦的那处山谷。
几天前只有零星的桃花开出了花苞,此时放眼望去,却已经处处春色盛景了,细小的土蜂扇动着翅膀,踮着细脚在花蕊中采蜜,专心致志的样子,即使有人凑近了,仍然熟视无睹,有几只甚至还摆出了攻击的架势,一看就凶悍的很。
叶无倾没有理会这些土蜂,将陶盆从背包里取出来,见里面还没有动静,知道不能心急,就选了一块青石坐了下去。
只坐了片刻,也不知怎地突然留意到了半山腰上一株被雷击过早已枯死的老桃树,心中一动,起身几步到达那处,挥剑截取了树心的一段再回来,然后掏出柳叶刀,比划了几下,开始在那段桃木上细细雕刻。
木屑翻飞,在修长的手指间簌簌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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