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嘉听完一哂,那唇边笑色并没有醍醐灌顶的清醒,反而充满了掩饰不住的的香甜。
“瞎操心,你们反了他也不会反,出去吧,时谌也快回来了,当心他揍你们。”聂嘉说。
云麾将军还想再说什么,一听后面那句登时站起来拔腿跑了。
姬佳容忍不住笑道:“微臣告退。”
出去时正好遇到夜幕下走来的颀长身影,有着烈日般磅礴的威慑,若与之为敌,必定眨眼间人头落地。
姬佳容往旁边让了让,时谌压根没注意到她,满心满肺都是他老婆,手里抱着一兜子野果兴冲冲钻进王帐,快乐地嚷嚷着:“嘉嘉我在树林找到这个,你看有毒吗?”
大王低缓的声音随之传来:“你不是去巡察了吗?”
“半路想你,就回来了。”
姬佳容笑着摇了摇头,跟上云麾将军的脚步走了。
此时赵无伤率兵赶至鹿台,战争自是一触即发。
没多久从清爻关传来涿鹿城失陷的消息,曾经的左先锋杜宇贤和庆国公勾结谋反,趁着大王亲征已然拿下了涿鹿城。这个时候将领们才发现粮草即将告罄,而大军粮草竟然已经断了许久。
消息传遍军营的时候大军隐约惶惶,但更多的是愤怒。
聂嘉亲自登上烽火台训话,站在翻飞的王旗下,冷肃的声音传遍全军:“粮草告罄,若是拿不下鹿台必死,你们心中有何信念都放到一边,如今我只要你们拔刀,为我而战!”
他此时仿佛不是燕国的王,而是号令大军的建立者。
全军注视着他们的信仰,吼声震荡着凯旋城。
赵无伤终于按捺不住军临城下叫阵,遥遥一看,尽是黑压压的人头。
聂嘉把关押了好几日早已精神崩溃的齐锦羽押到阵前,嚣张唤道:“赵无伤何在?来接你的主子回家!”
说着骑在马上,往齐锦羽的后肩踹了一脚,齐锦羽险些摔倒往前猛地踉跄了好几步。
聂嘉道:“滚。”
齐锦羽没有被绑着,他惊惧地转头看了一眼燕国的暴君,害怕得呼吸急促,然后转过头一步一步往对面齐军走去。他步履僵硬,看到对面一道黑影策马往前狂奔了一小断路,知道那是赵无伤大将军,却没有半分惊喜,心里只有恐慌和茫然。
那暴君真的会这么轻易放了他吗?
这么想的时候齐锦羽已经走出了一段路,他忽然觉得小腿一痛,茫然低头一看,一根漆黑的羽箭正插在脚边,小腿被划出了一道伤口正在泊泊流血。他不知所措地转过头,便看到那暴君又漫不经心地取了一根新的箭矢搭在弦上,正弓拉满月地瞄着自己。
这一瞬间齐锦羽明白了他的意图,顿时肝胆俱裂,恐慌地尖叫了一声拔开腿往赵无伤那边跑去。
赵无伤在第一支箭射出的时候就愤怒得目呲欲裂,直接一马鞭下去策马狂奔要去救主。
“将军回来!别上当!”军师急吼,但赵无伤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军师一挥手命亲兵随行,只盼大将军能及时就回太子殿下才好。
对面遥遥奔来十七八个人,聂嘉不悦地皱了皱眉,“碍事。”他一松手,箭矢激射,直接扎进齐锦羽肩上,将他整个人带倒扑在地上,不知生死。
“太子殿下!!”赵无伤急吼,将战马抽得鲜血淋漓在战场上飞奔,一点点计算着距离。
“我去给你,把垃圾清理一下。”时谌一夹马肚,慢条斯理地抽出腰间修罗刀,只身一人迎了上去。
齐锦羽痛得大喊,紧追不舍的死亡让他终于彻彻底底回过神来,肩上还插着一支箭,也不管血流如注奋力往赵无伤身边跑。
太远了,聂嘉一箭射空,一把扔了手里的弓箭拿了把十字弩来。他扩开弩担,重新瞄准了齐锦羽的身影。
他与赵无伤越来越近了,不对,是赵无伤越来越近了。
赵无伤的战马在短时间内爆发出难以想象的速度,而聂嘉的箭矢也在赵无伤只差齐锦羽一步之遥时,击穿了他的心脏。
两人皆是一愣,齐锦羽喷出一口血雾,怔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血洞,随后直挺挺地往后倒了下去。
“太子!太子!!”赵无伤跃下战马飞奔两步跪到齐锦羽身边将他扶起,呼吸发抖地摁着他胸前的血洞。
“大将军……救、救我……”齐锦羽一字一血地说完,喉头剧烈抽搐了两下,随后双腿一伸,命归西天。
“太子?太子!”赵无伤嘶吼着,最终确认了齐国太子齐锦羽身亡。
他满目血红地瞪向燕国的暴君,只见那残忍嗜血的黑袍少年唇边还挂着一抹邪恶的笑,只身策马冲来。
赵无伤被刺激得狠了,根本没注意到身边的十几名麾下战将已在瞬息见间尸横满地,那提着修罗刀的男人身上滴血不占,气定神闲,他一手撑在马头上支着下巴,一手将刀上的血在自己腿上擦干净,等那少年暴君赶来,将干净地修罗刀抛了过去,轻笑一句:“玩吧。”
“君长生,整个燕国都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赵无伤恭敬地将齐锦羽尸身放平,随后站起来,眼中全是血腥无比的杀意。
聂嘉跃下马,笑道:“听说你是五大国第一猛将,拔刀吧,让我见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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