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师兄手里的竹板也换了个大的,已经规律地击打了下去,许观咬着牙歪着头,痛的眼泪婆娑的。等打完,他的屁股已经肿的像个会发光的红馒头,却还是一动不动的,带着哭音大声道:“师兄,你接着打!廖晗那二十板,我来替他受了!这次不关他的事!是我错了!”
景白使劲把他挤到一边,拉下裤子急急忙忙地趴上去道:“师兄,你打我好了!我替他罚。”
廖晗嘴角都抽搐了,有种浓烈的无力感,擦,两个熊孩子就别坑哥了……
果然,墨师兄冷冷道:“再多说,就一人多罚十板!”
景白和许观这才呐呐地住口了。
等景白小盆友也捂着屁股踉踉跄跄地退到一边,廖晗只得走过去,沉默地看着比他年纪还小的“墨师兄”半晌不语。经过这几天的学习,他对这个冷淡的少年印象改观了不少,觉得对方虽然小小年纪冷漠高傲了些,但是很尽职,在修行方面也堪称天才,很多地方他都很佩服。
墨师兄脸上一冷,道:“怎么,你不认罚?”
廖晗知道这个世界大家都一样,乾君坤君也没避嫌的必要,但是他这么大了被个半大孩子打屁股也太特么丢脸了!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下脱下裤子打!
他尽量用平缓的声调道:“师兄,弟子知错了。我可不可以也罚手心?双倍或者三倍都好。”
墨师兄面上愈发冷了,道:“所有的弟子一律平等,你觉得有商讨的余地吗?”
廖晗发现旁边那两个熊孩子都在紧张地看着自己,许观还用手比划着让他不要反抗,嘴角愈发抽搐了。
拒绝的话,到底还有什么恐怖的刑罚?
沉默了一阵,廖晗仰起头道:“师兄,我那个……嫁人了,所以请允许我穿着衣服受罚。”他看墨师兄似乎没什么反应,似乎是默许了,便扶着凳子微微弓下腰,束成马尾的柔顺黑长发垂落下来遮住半张脸庞。
听了廖晗的话,许观和景白简直是一个比一个眼睛瞪得大,满脸的伤心失望,许观小盆友更是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粗厚的板子一抬一落,一阵剧痛猛然袭来,廖晗的手紧紧抓着板凳,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弱的痛呼,身体也晃了一下。
他眼前都黑了一下,忙咬着牙稳住身体,没道理他比那些小孩还脆弱。
今天这顿打是给这少年一个面子,算是报答对方对自己的教导,以后他是再也不呆在这熊孩子扎堆的地方了!
第二下、第三下……廖晗在心里默默数着。等到第八下的时候,他紧紧咬着牙没再发出声音,额前偏长的刘海都被汗水打湿了,眼前的景物也都恍惚了。
那种规律的痛一下一下的,叠加在相同的部位,他觉得自己的屁股已经肿了!
等待的第九下迟迟没有落下,廖晗咬着下唇疑惑地看过去,这才发现少年脸上难得显出一丝迟疑之色。
他循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下衫居然都被血迹洇湿了,血迹斑斑的。靠,这个身体的肌肤也太娇嫩了,太特么不经打了!那两熊孩子打完也就肿了屁股啊!
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少年看着廖晗,心里突然有种从未有的奇怪慌乱感。
对方长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睛染了些水雾,皓白的牙齿倔强却又脆弱地咬着苍白的嘴唇,折弯的腰显得尤其瘦弱而柔韧……
十二岁以来成为乾君,他一心修行,从没对坤君注意过,也没产生过此时奇怪的感觉。他用力握了握拳头,很快回过神来,板子猛地重新落了下去。
廖晗猝不及防中“啊”地低呼了一声,身体也差点没摔倒。他心里骂道,艹,干嘛突然打下来?哥还以为这熊孩子心软不打了呢!
少年听着那声细弱宛如幼兽般的颤音心里却是更不自在了,他僵硬地继续打下去,力度却是一下比一下轻了。
廖晗现在痛的快抽搐了自然也没察觉,其他的孩子听着声音也分辨不出差别,只是同情地看着挨打的廖晗。许观的眼泪更是滚出来了,简直比他自己挨打还伤心。
等终于结束了,廖晗气喘吁吁了好一阵才勉强站直了,像其他人挨打后那样,行了礼哑声道:“谢师兄责罚,弟子知错了。”
他勉强走回蒲团,很困难地直直跪在上面,心里只想骂娘。
待会结束今天的修行他就把那本书还给少年,以后还是直接跳级到少年班吧!跟着熊孩子们上小学没前途!
墨师兄果然说到做到,延长了一个时辰,只是难得地中间让休息了半个时辰。
廖晗可不敢让这身伤让家里的小霸王发现,他扶着许观去了最近的阁楼,让熊孩子给自己把门。
他很困难地检查了一下臀部,发现那片青青紫紫的,还有裂开的血口,当真是惨不忍睹,心里不觉郁闷。他把那些药都小心地抹上去,只希望能赶快好,又换了身洁净的深色衣服。现在他总是习惯地在储物袋内放些食物衣服,这次倒是派上用场了。
药还剩了点,廖晗把许观叫进来,想替他抹抹那个发面馒头,他之前对这个虎头虎脑的熊孩子还是挺喜欢的。许观脸红红地把他推出去,自己涂抹了。
等一起往回走的时候,许观内疚地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咬着嘴唇又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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