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到底是人家的卧室, 那洞由一点开始扩大, 直至扩散完能显示出下面的母女二人, 简亦临才稍稍松一口气,抬头对陆恒道:“还好没什么限制级场面。”
虽然里面的人不知道,但如果真看见了, 对双方来说都算不上愉快的事。
陆恒轻笑着看他:“要是真有什么不该看的,我早把你眼睛捂上了。”
简亦临点点头, 又把视线移下去。现在差不多到了快睡觉的时候。屋里那位妇人正趴在摇篮边举着一只小巧的拨浪鼓低声哄着自己的女儿。
那女孩出生不久,小脸皱巴巴的,盯着母亲手中的玩具, 露出一个只有牙床的笑容,轻轻摆动着手脚。妇人也温柔的弯起唇角。
“看着没什么问题啊。”简亦临看完下面这岁月静好的画面,又看向陆恒。
陆恒也看到了,略一思索, 默念一句法诀。微一闭眼,再睁眼向下看时面色稍变。
简亦临一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陆恒抬手在他额间一点,“给你看个鬼故事。”
简亦临困惑的低下头,那妇人还是微微趴伏着低声和孩子说着话,而躺在摇篮里刚刚还面色红润的孩子,此时面色青紫,一双眼睛还是盯着那只拨浪鼓,但是眼球凸出,目光直愣愣的,丝毫不见眼珠的移动。简亦临不知道那还能不能称为目光,因为不确定她还能不能看得见东西,或者说不确定这还是不是一个活人。孩子的手脚在摆动,这么看着幅度比刚才大的多,不像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能做到的,那样子更像是在濒死之中痛苦的挣扎。可是动作又十分僵硬,仿佛四肢被冻住了。
“那是什么?”简亦临震惊的问。
陆恒该看的都看完了,把施在屋顶上的那点小法术收回来,“一个死掉的傀儡,在上面施了术法可以惑人心神。难度不大,只能迷惑普通人和一般的修士。但这也够了,毕竟这城里也没什么厉害的角色。那个国师并没有帮这家人改变命数,只是给了他们一点小希望。可这种方法不能持久,过不了一年这孩子就得出事,在她家人眼里就跟出现意外夭折差不多。”
简亦临皱眉道:“那原来的那个孩子呢?”
陆恒:“她母亲活下来了,她当然是去转世投胎,不过是再经历一次在母体中的孕育,不算什么大事,这个世界的生灵都是这么轮回。”
简亦临点点头,“那国师这么做不是有点多此一举吗?死在出生时和死在一年后有什么区别?”
陆恒带着人回王府,也在想这事,家人和她相处一年再遭遇亲子离世,那时的感情比现在还要深,也会更加痛苦,所以仲言让那家人守着一个傀儡干什么?
而在那孩子出生几天之后,王家又办了一场丧事,死的是那位王公子的一个庶出的弟弟。据说是因为之前出去游玩,不小心落水,连尸首都没捞上来。现在给盖的还是个衣冠冢。
陆恒找来那人的生辰八字,八字全阴,正方便妖物用来修炼。
“这个国师光收钱不干活啊。”陆恒感慨,“现在看,应该是当时王免听了我那番话去找国师,确定我说的是真的后就向国师求助,代价是他那个八字全阴的弟弟。之后他又来找我要说法,说我那是胡说八道,我当时那事是在街上说的,听到的人不少,他估计太心虚,才想在众人面前证明我是错的,好给他那个‘健康出生的儿子’找个说法。”
事情和陆恒猜的八九不离十,只是国师比陆恒还要危言耸听一点。陆恒当时说两个人里可以保一个,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不过按照王公子那个换老婆如同换衣服的性格,估计毫不犹豫就保了“儿子”,所以话到仲言那里,直接变成了他那个孩子必死,想要活下来只能让另外一个人以命相替。
仲言自然没说他那弟弟是留给自己享用的,只说他那弟弟的命格正好可以用来救他孩子,把人交给自己就可以帮他孩子续命。
只不过王公子没想到国师收了人,却一点忙没帮,还给他弄了一个死掉的傀儡让他养着。只是这事王免不知道,如果不出意外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知道。
现在基本能确定国师就是那个他之前感受到的妖,而且身上还可能有血债,陆恒手里捉妖的东西也算齐全,只需要设一个法阵,把人引进来,确保他不会逃跑,再杀了他。现在的问题在于怎么把人引进来。还有在之前祭天时发现的另一个大问题,这个城里有两个妖,另一个是谁?现在贸然行动很可能放跑另一个。
当时在他周围一起的,除了简亦临就是一些大臣,皇帝和他那些侍卫,以及跟在身边的太监。那些他能不着痕迹的接近的他已经一一试过,排除了其中那些大臣。至于其他人,太监也就算了,那些侍卫竟然也有这么久都没出过宫的。
陆恒可以随意带着简亦临去王家不被发现。可是皇宫周围却被下了阵法,让他没办法轻易闯进去,他也就不能再去里面一一调查。而在那之后皇帝就没再出过宫。他虽然怀疑皇帝,可总不能因为看人家不顺眼就喊打喊杀的。
而京城除了那位意外身死的王家庶子后再没出现什么别的怪事,也没人把那人的死怀疑到他亲哥的头上,毕竟能看出那孩子的命格的也没几个人,对于孩子的平安降生也不会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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