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大哥只觉得莫名其妙,因为梁清从小就不是一个有计划性的人,而每天翻日历做记号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这个日历上唯一留下的一句话,就是在十一月末的某天恍如是钢笔划破了纸面的短句。
“已经一百天了。”
【猪头】。
梁清和费奕真不说话了的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梁家几乎没有人知道,反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就已经来往了。
但是小孩子之间吵个架实在是太平常不过了,所以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反应。只有梁大哥曾经玩笑着问过一句:“你又害他摔倒了?还是把他的书撕了?”
可是却不是这样。
梁清宁愿自己是害费奕真在球场上出丑,或者是弄坏了他的东西,那样至少知道对方是为什么生气。
但是没有任何原因。
就是好像那么突然一日之间,费奕真从他身边走过去的时候,无视了他伸出的手。
第二年秋天,梁清和一群小混混鬼混,终于混出了问题。
他把一个女孩子的肚子弄大了。
梁父拿着一根棍子要揍死他,他却一脸无所谓地和梁父对峙,还非常冷漠地说道:“让她去流掉不就好了。”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一点犹豫或者担忧或者忏悔都没有,仿佛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梁父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儿子说出口的话,挥起棍子就叫着要打死他。
却不料梁清说出了更让他震惊的话。
他脸上还带着笑,对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你打吧!打吧!记得往死里打——你今天要是打不死我,以后我一定会反过来把你打死!”
梁父听了,怒不可遏,果然就把他往死里打,梁清当晚断了两根肋骨,直接被送去了医院。
薛晨十分愤怒,当晚就第一次真正地对梁父提出了离婚起诉。
结果女孩子还是把孩子流掉了,因为梁清直接甩掉了她,完全没有要跟她一起负起责任来的意思。而且双方之间,女孩子已经满了十六岁,而梁清岁数却连十四周岁都未满,根本没办法起诉。
梁清就这样渡过了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早上,梁家大哥说了他要考外省大学的事情。
他问梁清:“你要一直这么下去吗?费奕真估计最差也是准备考一中或者四中的,你现在的成绩估计考个职高都悬吧?虽然妈妈应该会想办法帮你买进一所好学校。”
梁清停顿了一下,才问道:“他要考一中?对啊,他成绩那么好。”
结果那天晚上他突然一反常态地拿出了书本来看,却因为所有内容都十分生疏,而根本看不进去。
以前,费奕真总会借他作业,也会小老师一样大人样地帮他纠正错误。
梁清趴在桌子上,什么也不想做。
虽然已经不怎么说话,但是梁清和费奕真怎么说也是在一个班级里面,梁清只是偶尔翘课却没有一直缺课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坐在教室的后面一侧,上课的时候,哪怕他不听讲,也能够看见费奕真一本正经认真听课的侧脸。
柔软的头发,精致的脸庞,红润的嘴唇,看上去那么熟悉又陌生。
梁家大哥看着他的样子,说道:“梁小清,你这反应不太对啊?你不会是性向不太对,喜欢费小真吧?”
梁清不解地问道:“性向?”
但是没等梁家大哥回答,他就别扭地说道:“我才不喜欢费奕真。最讨厌他。”
可是虽然这样说,梁清却突然就减少了出去胡闹的时间,开始时不时地翻起他学得一塌糊涂的课本。
很多次,他想对费奕真问“为什么”,但是却都没能抓住机会。
梁清对未来没有计划,对于将来的梦想也是茫然一片。
他不知道自己对费奕真有什么的想法,大概是很在意,又有些恨。
想起来的时候,胸口总是闷闷的。
但是梁家大哥问完那句话之后的某个晚上,梁清性梦里面的丰乳肥臀女人却变了样子。
柔软纤瘦的手臂和腰身,劲瘦有力的长腿,和熟悉的脸庞。
那一场梦里面,是不同于任何一次体验的痛快淋漓。与平常虚无的快感不同,有一种灵与肉交织的满足感。
梁清醒来的时候,觉得连呼吸都似乎还带着愉悦。
可是,费奕真可是男人。
梁清从来没有想过男人和男人也能做这种事情。
但是,一旦知道,就有一种想要去尝试的冲动。
只是和男孩子尝试这种行为并没有和女孩子尝试来得方便。这毕竟是一种非常异类的行为,被大部分人所排斥。
梁清好几年后才找到机会。
那时候他已经不和费奕真就读同一所学校,并不是成绩不够的原因,而是他也倔强,在最后一次被费奕真甩开手的时候,他赌气地选了另一所学校。
那时他也并不知道,几个月后费奕真就会全家搬走,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等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费奕真已经消失了。
他在他们旧家的门口如同少年时候一样等一个人透过二楼的落地窗看见他,而慌慌忙忙地跑下来给他开门。
他自从知道自己对费奕真真正的想法之后,曾经想过直接在没人的地方拦截费奕真,然后抱住他直接亲吻,不顾对方的反抗睡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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