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点头表示明了,然后对着教堂的宣礼台发了一会呆。他的眼神专注而带着沉思,仿佛透过了宣礼台望着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某个景象。
妮娜愣了一愣,突然有些好奇起来,他到底在看什么。
半晌,青年开口问道:“告解室,后堂和地下墓室……能进去看看吗?”
妮娜虽然觉得这问题有些奇怪,还是回答道:“告解室和后堂倒是能进去,不过地下墓室弃置不用很久了,平日都是锁着的。我可以去找管理员商量一下,不过他不一定会让我们进去就是了。”
青年说道:“多谢。我对这样古老的教堂建筑很有兴趣,虽然也不是非看不可,但是如果能见识到完整的结构就太幸运了。”
妮娜看他的笑容,不由自主地问出了一句话:“法伊先生是基督教徒吗?”
青年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妮娜很奇怪信仰也会有“不算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不过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了解青年的意思。
大概是……心存敬畏,又不敢太过接近的意思吧。
不是有句话说……“宗教使人疯狂”吗?
妮娜去找了管理员拿钥匙,趁着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青年打开了相机,又在告解室和后堂拍了不少照片。拍照的时候,他还细细地抚摸过那些有着古老伤痕的墙壁和家具,猜测这些伤痕都是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留下。
在告解室的时候,他拍过了几张照片之后,突然停下了动作,静静地看了半晌。
通过那小小的告解室,青年觉得自己仿佛能看见许多男女老少在前面虔诚地告解,但是那些告解,那些违背上帝旨意的罪行和举动,真的全部会被原谅吗?
而坐在另一侧的神父,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妮娜走过来,看见他站在那里发呆,有些奇怪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却听青年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告解室,开口说道:“你说,神是宽容的吗?”
第142章 古旧日记
“神是宽容的吗?”
这真是个好问题。
妮娜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存在。不过既然大家都说他是宽容的,他应该就是宽容的吧?”
这还真是个简单干脆的思路。
“你觉得到教堂来忏悔的人,有多少会得到上帝宽恕?”青年又开口问道。
“这个嘛。”妮娜想了想,然后干脆地说道,“不知道。我又不是上帝。”
青年对她笑了笑,没有再提出疑问。
这之后两人一起去了地下墓室。虽然这里的地下墓室已经很多没有在使用,也没有尸骨或骨灰盒留下来,但是整体的范围还是不减阴森。
青年拍了很多照片,然后又和妮娜去了新教堂参观。
参观完毕新教堂之后,两人在一家路边的餐馆吃过了午饭,妮娜又带着对方去看了传说中女巫生活过的房子。当然,现在这里的房子是重建过的,女巫的痕迹也早就没有了,纯粹只是个噱头。
青年似乎对这种关乎于宗教,魔法,超自然,信仰争执的传说特别感兴趣。
参观完之后,已经是黄昏。妮娜虽然也提出了带青年去逛当地夜市的建议,但是却被青年以需要整理照片拒绝了。妮娜知道青年是位职业小说家,所以倒没有什么不高兴,只是问道:“法伊先生要写宗教或者女巫相关的故事吗?”
青年笑了笑,比了个要保密的手势。妮娜顿时也笑了起来,张大了嘴巴,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名为“伊萨克·法伊”的青年,回到了旅店之中属于自己的房间。靠墙的行李包上还挂着一个名牌,上面写着“费奕真”三个字,下面是Isaac Fay的英文字母,显然就是他的中文名字和英文名字。
此时还没有到晚餐餐点,所以费奕真先坐到了桌子前面,把这一天拍到的照片全部先上传了手提电脑,确认了自己没有漏掉任何计划中需要的材料,然后伸手从一旁拿起了一本古旧的羊皮纸日志。
这本羊皮纸日志的历史非常古老,根据纸质的检测估计在三百多年前,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古董了。
这本日志是费奕真在搜集一些古书杂记的过程中意外收购到手,是一位神父的日志……或者更确切来说,它的书写方式更像是一本日记。
它记录了这位神父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经历,他的思想,在传教过程之中的迷惘和压力,以及隐隐约约提到,对于不该产生的感情与欲望感受的羞耻,痛苦与罪恶感。
费奕真通过大量的检索,阅读和内容分析,推断出了这位神父最有可能生活和传教过的地方就是范蒙卡。因为这本日志隐隐约约符合了他对于新作品的设定与预期,所以他才不远千里地来到这座西方小城,试图寻找到故事发生的地点,完善自己那还不算成熟的那一点灵感。
而现在他对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十分满意。
虽然仅仅只是第一天,但他脑子中神父的形象,和整个故事的轮廓却都已经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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