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提安,你这样说话的感觉真像我哥哥。」
阿德里安还记得瑟雷尔提过,是提早下课的苏萨及时发现才能让他顺利捡回一条命,所以友人后怕的情绪在他看来不难理解,可这样连珠炮似情绪激动的表现,却仍多多少少出乎了他意料之外……虽然说对方像雷昂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夸张,但他本就存着让对方开心的意思,这才故作正经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而听着的苏萨也很给面子地「噗哧」了声。
只是又自使力紧抱了对方一下后,回想起友人刚才从空间裂缝中出现的情景,前两天才为此烦恼过一阵的苏萨不由一阵头大,苦笑道:
「阿德里安,这次你可得帮忙想点合适的藉口了……上次温斯特剑圣不管不顾地就这么把你抢了传送离开,我可是绞尽了脑汁才把来调查的老师蒙混过去。」
「放心……我来的时候有用感知进行干扰,不会有人发现的。」
以阿德里安的谨慎和对规则的了解,在已重新掌握法师塔的情况下,要想不引人注意地进行传送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这也是他决定先回洛瑞安而非德拉夏尔的理由;见他考虑得周详,近两天精神饱受折磨的苏萨大大松了口气,这也才终于有了馀暇好好打量终于又一次完完整整、健健康康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友人。
──可他不打量还好,这一打量,登时又是满肚子火冒起。
因为眼前的金发少年毛披风底下仅穿了件丝质睡衣的打扮,也因为对方衣衫所未能遮掩住的颈侧错落着的几抹红痕。
那是情事的痕迹,而且明显还是男人留下的情事痕迹……考量到友人先前是被谁带走的,所谓「男人」的身分自也昭然若揭。
「浑蛋……!」
「艾提安?」
没想到友人呆呆看了自己一阵之后便猛地爆出了这么一句,状况外的阿德里安虽不认为对方是在骂自己,却仍难掩疑惑地轻唤了声……那种一如既往纯真得让人只想好好护在怀里的表情让苏萨的表情不由有了片刻的扭曲,足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以忍下对某个不在场的男人的痛骂,强耐着怒气确认地问:
「阿德里安……你之前都是跟温斯特剑圣在一起?」
「……嗯。虽然我醒来时他已经因故外出了。」
「那他……已经知道你到底是谁了吗?」
「我不这么认为。」
忆及自己先前的判断,仍不晓得友人为何生气的阿德里安微微苦笑了下,全无所觉地又道出了足以让苏萨在心里诅咒瑟雷尔一万遍的话语:
「如果他知道我是谁,就不会选择将我关在法师塔里了。」
「那个变态……!」
因伪少年无意间暴露了许多信息的话语而在脑海中拼凑出了「侵犯+监禁=禁脔」的等式,苏萨终还是忍不住地张口骂了句,随即一把拉过正想着「艾提安是在说骂瑟雷尔吗」的阿德里安坐到了床边,而在确认他并未露出什么不适的表情后稍稍松了口气,语带迟疑地试探着问:
「阿德里安,你的身体……还好吗?」
「嗯。虽然不确定是哪一种,但瑟雷尔给我用了上好的炼金药剂,也修好了链坠,所以暂时不会有大问题了。」
「……其实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嗯?」
「阿德里安……」
见宿友仍一脸困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他想问什么、还是有意逃避,挣扎了下后,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交代些事情的苏萨终还是无比艰难地直言问了出来:
「你和他……我是说温斯特剑圣……做过了吧?」
「你、你怎么会──」
「这里。」
听到那种不打自招的反问,即便是早已看出的事,苏萨还是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苦笑着伸手点了点友人的脖子:
「吻痕还留着……很明显。」
「什……!怎么可能?他用在我身上的药剂应该有办法在失效前消除包含伤势、疲劳在内的一切负面效果才对,又怎么会……」
「……那就是他在药效过去后趁着你昏睡时故意留的吧。」
以那个变态的性情,这种事是绝对有可能的……苏萨在心里这么默默补了句。他甚至怀疑友人身上被补种了痕迹的绝对不止肩膀,可为了不让对方难堪,他也只能在心底又骂了句「变态」后逼着自己暂时揭过此事,同时轻拍了拍对方肩膀,安慰道:
「无论如何,看着你样子还好,我就安心了……所以你是趁他不在的时候自己回来的?」
「嗯……法师塔还认得我的灵魂,所以我就直接回来了。」
说着,阿德里安微微顿了下,同样强迫自己不去思考身上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多少吻痕……「我昏倒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对了,你赶快跟家里联络,虽然我已经和令兄说过你被温斯特剑圣带走的事,但既然已经脱险,还是亲自报个平安比较好。」
「我明白……谢谢你,艾提安。这几天麻烦你了。」
「小事而已,不必在意……那我先回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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