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允关上门转身,看到邱朗伸手打算去抱被子,挑起眉开口:“我敢保证,你就是今晚扣军被扣到手软,明天也一样无法叠出这么完美的军被。”
这些事情,还是李皓平给他讲的。
邱朗的手停在被上,愣愣的转身,瞪着溜圆的眼睛看着室友,完全不理解凌允这么说的意思。
戴俊哲扑哧一下笑了起来,把扣好的军被小心的挪到一角,坐在他的床上。“哎呀,我决定了,反正现在也不冷,军训这些天,我就不盖被子了。”
宋宝华大咧咧的伸手拍了拍凌允的肩膀,不顾他僵硬的身体哈哈大笑:“没想到看你总板着个脸没个笑,脑子转的还真快,哈哈!”
凌允面瘫着脸退开一步,他向来不习惯与人接触,倒也不是因为他性向的问题,而是除了童君成以外,他几乎没有与人如此靠近过,让他很是别扭。
宋宝华没有注意到,他笑嘻嘻的甚至还拿出几本厚重的书,给他的那床被子小心翼翼的压住四角,嘴里还解释着:“这样压住没那么快变形。”
“轰”的一下,寝室里的其他人哈哈大笑起来,把刚刚推门进来的杨东磊,笑的一脸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啊,你们笑什么呢?”他这几天和327寝室已经十分熟悉了,也不客气就这么走了进来。
“杨东磊,你们的军训班长,刚才到过你们寝了吗?”邱朗宝贝的将叠好的军被放在一旁,拍着床板示意杨东磊坐下。
“嗯,刚去过,我们寝的正在学扣军被呢。”杨东磊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然后诧异的看了眼六张床上的被子居然都是豆腐块。“咦,你们不会已经学会了吧?这被子挺厚的,可不好压实的啊。”
宋宝华几个闻言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我说,要是你的被子没扣好,不如捐献出来,给我们当练习吧,肯定比你一个人压起来有力气啊。”
他们就算不拆被子,晚上不盖被子睡觉,也绝不可能坚持半个月不变形的,所以练习还是必须的,只是开始军训的时候不一定适应,自然是事情越少越好。
杨东磊不由对他们翘起大拇指。“你们牛!”不过他还真不反对,毕竟多几个人一起压一条被子,怎么说也是他合适。
教官的进入,意味着军训的开始,从这一晚的集训开始,凌允他们开始了长达半个多月的军训,立定、踢腿、转身、走正步、练方阵,拉练打靶……,在他们筋疲力尽、叫苦不迭的同时,原本存在于他们身上的稚气渐渐退去,整个人脱胎换骨般,就是凌允,也渐渐变得朝气蓬勃,那双漆黑的眸子变得更加沉静,可是眉宇间的抑郁也几乎消失殆尽。
等他们终于褪去军服换上常服,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凌允甚至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这半个月来,不是军训就是政治课,他连医书看的时间都极少,每天累得躺在床上就睡着,虽然身心俱疲,可是那种异常充实的生活,也让他完全想不起那些情感纠葛,那一道道深深划在心口的狰狞的伤痕,渐渐褪去了猩红的血丝,一点点隐没于肌理,也许他还是不能彻底走出阴霾,可过去的一切,也真正的留在了回忆里。
临走前,凌允将一瓶特意泡好的外用跌打损伤药酒,送给了军训的班长。这半个多月的相处,这位性格坚毅、不善言辞的军人,赢得了他们所有人的尊重。
这种药酒姜意诚是见过327寝室用过以后的药效的,接过以后,眸光闪动了下,最终拍了拍凌允的肩膀,“谢谢!”他沉闷的开口,登上了部队的军车。
他不知道这次回去会如何,可是这群他带过的大学生,还是让他十分感动。就算他不能在部队只能复员转业,可至少,他永远会谨记这身橄榄绿。
第19章 牵线
姜意诚怎么也没想到,居然那么快就用上了凌允送他的跌打损伤酒。回去后,连长和排长看到他就摇头,他立即知道,团长怕是还没回来,心下就一沉。之后的几天,几个急于讨好那位刘立丰的兵痞就开始明里暗里的针对自己,皮肉模糊都是小事。
姜意诚并不怕这些,以前刚到部队的时候,都会经历这些,他只是担心,一旦他憋不住回击,恐怕就会被抓住小错开除出部队。
姜意诚倒出一部分药酒在手上,均匀的抹在已经红肿的膝盖和脚踝受伤的部位。
“这样下去怎么行,意诚,我们去找找营长吧,现在不说其他排的人,三连和五连那些瘪犊子都找上来,真是欺人太甚。”石庆安大声嚷嚷,他们甚至都不能帮忙,否则的话一旦演变成械斗,恐怕姜意诚第一个就会被处理。
姜意诚收起药酒,摇了摇头。“没用的,听说是那个人放出的口风,你也知道,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公布退伍名单了,要是转业找到一个好工作,以后也不用愁。”刘立丰是个京都的高干子弟,现在谁都知道这件事,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太笨了。
其他室友叹息着摇头,说到底,还是他们无权无势。
石庆安刚要说什么,寝室大门忽然被推开。他们说话的对象和今天动手的几个就站在门口,脸色异常的难看。姜意诚忍着痛起身,石庆安飞快的挡在身前,十分气愤的看着来人。就算是京都来的高干,也不能这么仗势欺人,这里可是部队,不是什么人都卖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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