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煦的眼睛沉了沉,喃喃自语道:“苏杭越一带是东平王姜昱之封地所在的地方呐,姜昊、姜昱之,姜昊、姜昱之……”两个名字在口中颠来倒去的念着,他们二人之间又有何联系?“白芷,你师兄……”
“
嗯?陛下?”白芷偷眼看了眼陛下,接下来要说什么?
“没什么,你忙着吧。”赵恒煦挥挥手,转身往外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突然顿住了脚步扭过头眼睛直直的看着白芷,“姜昊一定可以治好公子的是不是?”
白芷已经跪在地上准备恭送陛下,赵恒煦突然一发问,白芷差点儿闪了舌头,忍住舌头尖尖上的疼,白芷认真地说道:“陛下,微臣师兄的医术并不比微臣师父差。点煞,师兄对此也有诸多研究。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陛下请放宽心,如无意外,公子戌时时分就可以醒了。”
“那就好。”赵恒煦幽幽的说道,“那就好啊!”
好什么,直到陛下离开白芷都弄不明白,里面含着的情绪实在是太多太多,让白芷辩不明说不清。
赵恒煦并没有立刻回去守在主帐之外,而是招来武善终,站在营地的外围,面向空悠平静的广袤草原,迎面而来的风带着青草的芬芳和泥土的腥味,间或有几只飞鸟从空中掠过,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逸。但在这份安逸的背后,隐藏着一双眼睛,不,也许不只是一双这么简单。
“有关于猎狼的事情,你知道了吧!”久久,赵恒煦才说道。
“属下也是刚刚知晓。”听闻是猎狼,武善终心中也是一惊,猎狼太过特殊了,只要听闻过的人都知道它是出于何处。
“说说你知道的。”赵恒煦的声音不高,还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带着空落落的飘忽感。
“喏。”武善终拱手应诺后说道:“猎狼产自山南道靖江一带,靖江正好是靖南王王府所在地,臣听闻靖南王就有两头成年的猎狼,个头比成年男子还要大,十分凶悍。据说,猎狼一生只忠于一主,主死其亡,从来没有过例外。”武善终可惜的摇摇头,“今日所出现的猎狼实在是和传文不符,不说骨瘦如柴,也实在是太瘦了些,据最初发现猎狼的南安侯一行人说,猎狼身上本就有伤,前爪行动迟缓,这才让南安侯世子觉得有机可趁。”南安侯世子那就是个绣花枕头,要是一头异常凶悍的野兽,他也不会上前招惹。
“此地无银三百两,如果此事真的是靖南王所为,那真的是愚蠢到头了。”赵恒煦嗤笑,“将朕围猎时出现猎狼的事情,透露给靖南王知晓。”
“喏。”
风吹过,远处一个小点以极慢的速度慢慢的向赵恒煦所在的地方靠近。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原先的小点才挪动到让人看清的距离,赫然是死扛着一头麋鹿的钟文思。张大嘴巴,伸出舌头喘着粗气,脸色涨红,上身几乎和地面平齐的拖动着沉重的麋鹿。
武善终一惊,脑海中出现属下的回话,属下说钟文思已经回了营地,累得回了营帐休息,但眼前的是怎么一回事儿?
“姜昊此人可疑,派人去查……往苏杭越一带去查,还有查一下他和平南王姜昱之之间有何关系。”
“喏,属下这就派人去查。”武善终心中迟疑,还是开口说道:“陛下,据盯着钟文思的人说,钟文思在半个时辰前应该就到了营地,在营帐内休息,但……”抬眼飞快的看了眼不断向他们靠近的钟文思。
“真是有趣,所有人的都凑到一块去了。”赵恒煦背手而立,嘴角上扬,话语中竟然带上了笑意,“一个人不够,就两个人盯着,两个人还不够,就三个,给朕看好了钟文思和姜昊,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武善终吁了一口气,但又有些疑惑,出现如此大的疏漏,陛下竟然没有责罚自己,真是……奇怪!
“喏,属下会加派人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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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帐外,赵恒煦背手默默而立,整个人如同泥塑石刻的一般,近半个时辰了就没有移动过分毫。突然主帐内传来了动静,稍后面色有些苍白的姜昊走了出来,“陛下,侯爷洪福齐天,点煞之毒已经解了。”
“堇容何时会醒?”赵恒煦开口说话,嗓子干涩沙哑。
“再过小半个时辰就会醒了,侯爷身子无碍,点煞未给侯爷留下半点后遗之症。”姜昊脸上浮现出笑容,那么的真切,是真的为杜堇容高兴。
赵恒煦急切的向前迈了一步,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还好元宝向前一步立刻扶住了他,赵恒煦撑着元宝的肩膀缓了一会儿,酥麻的腿才算是恢复正常,大步往帐内走去,路过姜昊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做的很好。”
“这是草民的分内之事,当不得陛下一声好。”姜昊淡淡的直视着赵恒煦,眼睛黑亮,却也十分的纯透,看不到一丝杂念。
这么长时间了,赵恒煦头一次发现姜昊的眼睛和杜堇容的很像。一个淡然,一个深究,周围侍从屏气凝神,也许过了一个时辰,也许只是简单的一息功夫,赵恒煦收回目光,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姜昊你很好,好的很,无论你要做什么,朕都感谢你救了堇容。但别忘了,你要做的事如有伤害到堇容的,朕都不会放过你。粉身碎骨、挫骨扬灰,朕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赵恒煦的话中戾气十足,让周围的众人仿佛置身于修罗场,胆小的人甚至害怕的闭上了眼睛,哆嗦着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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