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许多好事从天而降。出了唐门闯荡江湖几乎人见人爱,路遇美人奇缘不断, 就连来挑衅的魔教教主都身材好到叫人移不开眼。
书上说,带“光环”之人只要主动出手调戏美人,美人便是心有不甘, 最终也会委身相许。于是他作死去调戏了一下那位魔教教主, 对方转头便被江湖霄小喂了□□,一个凶悍之人柔若无骨抖得可怜, 真叫他轻易得了手。
事后被追杀,跳下悬崖又捡到绝世武功秘籍。人生充满了书中所写的各种“套路”一帆风顺。
但唐谨言深深记得书上还有一句话。
这种有“光环”的人……克双亲。
……
唐谨言自幼便觉得爹和娘之间怪怪的。
虽然待他都很好, 相互之永远默若止水地相敬如宾。后来大了,在江湖上交了些朋友、更听了些传言,开始暗中调查自己的爹娘。
于是,当年盐海屠城的真相, 秦琅的宏图、唐风流的算计、四大禁地、天道教、蚀骨剑……当年那些爱恨与阴谋的碎片,一点点拼凑、展现在眼前。
多少次,他都站在唐风流的书房前踌躇。
却说不出什么劝解的话。
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固执而自负的阴谋家,认定的人或事绝不会为任何阻挠动摇。他绝对阻止不了一个已经酝酿了三十年的阴谋。
一旦说破,要么他沦为唐风流计划的一部分,要么父子相残。他不想被杀,更不想弑父。
进退两难最后只能撒手不管,挂着个唐门门主的名江湖逍遥去了。
然而,逃得了一时,却终究逃不过一世。
当亲眼看到秦琅罔顾天伦用儿子祭祀,地面陷落,冰冷的星枕泉水浸透身体。唐谨言缓缓闭上了眼睛。
走马灯一样的曾经恍惚涌来,他看到自己的新婚之夜别扭不让他亲的“新娘”,突然开始难过。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贴着耳朵传来——【别担心】,那个声音对他说。
【你是特别的,因为……】
……
“谨言,谨言!”
唐谨言猛然睁开眼睛,开始剧烈地咳嗽。浑身湿透,却有暖意贴着背心传来,熟悉的气息让他看也不看便一把将搂着他的人抱了个满怀,嗯,暖暖弹弹的。
“哇,咳咳咳……真好,咳,死了之后还有这种福利。”
苍寒堡主江庭赭翻了个白眼,冲着他的痛痒穴就一顿狠掐:“你看样子还挺想死就是了?”
“嗷嗷嗷疼!咳,我没死?”
我若晚来一步,你也就差不多了!江庭赭继续将人往死里掐。
“娘子,你怎么在这?啊啊啊庭赭我错了!疼疼真的疼!”
……
火苗噼啪,身上的湿润缓缓蒸腾。唐谨言望着江庭赭火光照映下帅气的脸庞和脱了上衣的好身材,茫茫然心道果然还是活着好。
只不过,枫叶山庄与苍寒堡相距千里,他又怎么会在这?
“庭赭,我之前叫你从苍寒堡明烛地宫去寻幽澜王墓秘宝,你没听我的话么?”
“谁还必须听你的不成?”
江庭赭明显不爽,却还是将一只卷轴扔在地上:“喏!心心念念就是‘秘宝’,好,秘宝给你,我走了!”
唐谨言忙赔笑道歉,顺手拾起卷轴——幽澜王墓中那传说可以开启三界之门、自在升仙封神的秘宝名为“风行卷”,但唐谨言捡起那卷轴缓缓展开,却见里面是空的。
什么也没写、什么也没画。
正在疑惑该怎么用,江庭赭脸一红:“我拿着它时,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你来,结果白光一闪,我一睁眼人就在你身边了。”
原来如此。
爹一直在找但没找到的,就是这样一个东西。
赤|裸的皮肤突然被紧贴,江庭赭一个激灵:“你干嘛?!”
“庭赭,让我抱抱好不好?”
“你!休要又想用花言巧语骗我!何况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天柱一旦断裂,七七四十九天人间必成一片汪洋,你、你居然还有闲心想着——”
“庭赭,我……如今在这世上的亲人,可能就只剩你一个了。”
“……”
“之前总是欺负你,可以后……我只会对你一个好,你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你在……胡说什么?”
江庭赭抱怨着,却感觉到那人抱着他的手有些发颤,声音也闷闷的带了些哽咽。一阵心疼,反手把人给紧紧抱住。闭上眼睛轻轻抚了抚唐谨言的背,再一睁眼,嗯?!整个人瞬间愕然凌乱。
这、这这这这……
这儿是什么地方?
周遭已经不是残破的枫叶山庄禁地,却是一片开阔的山顶。崇山峻岭之间似乎有七彩霞光,身侧琪花瑶草、根本叫不出名字。云雾飘绕中弥散着好似桃子又像是桂酒一般的香气,耳边浅浅箜篌古琴之音。
落花点点,江庭赭呆呆被唐谨言拽了起来,只见身后一道向下云阶连着山谷中一座神霄绛阙。仙宫之前有丹台,一个蓝衣仙人缚锁跪在上面,似乎正在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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