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广庆放了一个就不放了,坐在门口的石墩上享受地闻着硝烟味,这些东西他最熟悉了,他十一岁手能真正拿稳东西的时候,他师父就开始教他做炸弹,最先接触的就是火药做的土炸弹,他也最喜欢这一种,材料易得又简单方便,在他后来的职业生涯之中经常用,威力巨大。
“三儿,你不玩了吗?没事儿的,哥护着你。”李虎以为他吓着了,走过来和他一起坐在石墩上。
“我不害怕,二哥,我松子没了,你还有吗?”孟广庆心安理得的向九岁的二哥伸手要吃的,一点儿不脸红。
“有,都给你,大哥那儿也有,先不往外拿了,一会儿回家的时候吃。”
“行,给你两个枣,姥姥给的,挺甜。”
“是挺甜……”
哥俩在石墩上坐着,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热闹,过了一会儿,大人们说说笑笑的出了院子,回门的日子不能在娘家久留,他们一家五口要回家去了。
姥姥送出来很远,直到村口才停了下来,孟广庆被抱起来之前跑过去亲了一下老太太,结果老太太笑得五颗牙全都露出来了。
回去的担子里也没空着,他姥姥给他们装了红枣和花生,虽然不多,但是味道都很好。路上,孟广庆给他娘看了脖子上的小银锁和腰上的小荷包,他娘敲了他的小脑袋一下,笑着说,“快点长大,赚了钱赶紧孝敬你姥姥,你大舅母说的没错,这么些孩子老太太就偏疼你。”
“长得快不快的也不是我说了算……”孟广庆嘀咕着。
不像早上那样绕一遍市集,回家的路程并不算远,孟广庆靠着他娘打了一个盹儿醒来的时候就进村了,一个男人迎面走过来,是孟广庆在成亲仪式上见过的,他大伯李成孝。
李成孝好像刚从他家的方向过来,袖着手,一边走一边骂着天气,“这鬼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及至走到他们跟前,李成孝抬头看了看这一家大小,笑着说,“你们这是刚回门回来吧,你瞧我这记性,忘了今天你们回门,差点白跑一趟。怎么样,亲家一家都挺好的吧?”
“都挺好的,谢谢大哥惦记。”孟广庆他娘说着打算从毛驴上下来,李成孝赶紧拦住了,“别下来了,三儿那样看着还迷糊呢,别把他摔着,这天气冷,赶紧回家吧。”
“大哥,走吧,一起回去吧,晚上在我家吃饭,昨天我回来的早,剩下的肉不少呢。”李成奎挑着担子说。
“吃什么饭啊,冻得都快张不开嘴了。后天我打算进山去烧炭,你不是说你也去吗,那你准备准备,把家里安顿一下,这怎么着也得四五天,把粮食、柴火都给这娘几个准备好,别让他们到时候抓瞎。后趟街孙家也去,我们两家都有牛车,你明天也出去借一辆,借不着就租一个,咱们三家搭伙,开一个窑正好。”
“那行,我收拾收拾,后天早上我去你们家找你。”李成奎一边答应着,一边还要让他大哥到家里吃饭,可是李成孝好像出来一趟穿少了,着急忙慌的袖着手回家了。
8、寒冬
回到家以后,孟广庆一直缠着他爹想要跟着进山去玩玩,可是他爹不同意,他娘也不同意,孟广庆还要再闹,最后他大哥一句话就让他没了精神,“你不上学了?小心先生打你手板!”
前世他师父对他皮鞭沾凉水的酷刑让孟广庆印象太过深刻,逃学是他不敢想象的,如今习惯成自然,孟广庆蔫头耷拉脑的偃旗息鼓了。这个时代的孩子上学没有寒暑假,他这个学要一直上到年根底下,先生再收一份年礼才会放假,假期也很短,过完了十五就又开学了。
李成奎第二天没有去杀猪卖肉,上午到邻村租了一辆牛车,下午留在家里干了半天的活儿,柴劈好了、水备足了、修了院门、收拾了厢房,还把三个孩子的兔笼子给搬到了朝阳的地方。
第三天一大早,三兄弟起来的时候他们爹已经走了,孟广庆在上学的路上一边走一边看不远处的大山,十分的心向往之。
他爹这一走就是四天,到了第五天的下午才赶着牛车回来了,车上拉了满满一车的木炭,孟广庆不懂好坏,不过当天晚上的炭盆里一点儿烟也没有,屋里还有一股木头香味,孟广庆认为他爹应该没吹牛,这炭他烧得确实不错。
李成奎进了一趟山不光烧了炭,还猎了两只山鸡和一只野兔回来。进山烧炭的几个男人砍完了木头没事儿干,在炭窑周围设了各种陷阱,一方面防止冬天山上的野狼偷袭,另一方面也是抓点儿野物打牙祭。
山鸡和野兔都是死的,冻得硬梆梆,孟广庆拔了两根山鸡身上的尾翎,准备开春做一把弩。
他们家没有干菜,李成奎这些年没有老婆,把日子都过荒了,一家人本打算再把这些猎物红烧,李成孝的老婆提着一个篮子进了院。
“没做饭呢吧?我看你们家厨房没冒烟呢。夏天的时候我上山采了点儿蘑菇晒干了,这东西炖野味最好吃了,我寻思着你们肯定没有就给你们送点儿过来,这时候用温水泡一下也还来得及。”
“那可真谢谢您了,嫂子您坐,” 他娘程氏一边让座,一边接过蘑菇闻了闻,“哟,这蘑菇真好,一股清香味儿!我先去泡一点儿,嫂子您坐一会儿,我这儿也正有东西要给你们家送过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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