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别急,我去,我去找车!”李成奎红着眼圈出了家门,可是李怀熙病出了名,附近的马车都不愿意拉他们,怕孩子死在车上晦气。李成奎没办法,准备自己抱着儿子去庙里,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他旁边,县官年轻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怀熙怎么样了?我听说他病了。”
李成奎看看县太爷宽大的马车,赶紧跪了下去,“大老爷,求求您,您帮帮怀熙,他要死了,他真的要死了,您送我们去庙里行不行?怀熙快不行了!”
林易辰一愣,“李大叔,您没跟我开玩笑吧,这不好玩儿!”
李成奎快哭出来了,这县太爷糊涂了吧,“大老爷,草民万不敢拿自己孩儿的性命开玩笑啊,怀熙他真的不行了!”
林易辰仔细看看地上的李成奎,忽然暴怒,“那你还不快点上来?!”
李成奎闻言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他不敢坐进车厢里,挨着马车夫坐了下来,林易辰催促一声,马车夫一扬马鞭,四匹快马跑了起来,没一会儿就到了李成奎家。
林易辰比李成奎下车还快,也顾不得内宅外宅的避讳,直接冲到了李怀熙跟前,他本想把李怀熙抱起来就走,可是看到李怀熙的样子浑身一下子就没了力气。床上的李怀熙瘦得脱了形,只剩皮包骨头,原本就白的皮肤变得像纸一样,呼吸微弱到几乎感觉不到,整个人没有一点儿生气,这完全不是他认识的李怀熙。
林易辰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床上的小人儿,还是温的,这让他力气又回来了一些。林易辰分开众人,把李怀熙抱起来,一边往马车走,一边小声的在李怀熙耳边低喃,“我的小白狐,你不是说来报恩的吗?你现在在干什么呢?装死不好玩,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收下你好不好?……”可是他的小白狐不应他,林易辰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李怀熙被平放在车厢里的软垫上,林易辰一眼不眨的看着他,马车路过河边的荒地,林易辰往外看了一眼,心里突然就感到荒凉一片。
马车里坐不下太多的人,最后只有李成奎和姥姥跟着上了车,李成奎还是和车夫坐在一起,姥姥坐在车里守着李怀熙,时不时的在他干裂的嘴唇上抹点水,李怀熙已经两天水米未进了。
马车一路急行,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赶到了城北香火最盛的净潭寺,里面的老方丈已经八十有余,是远近闻名的得道高僧,上次李怀熙他娘给大儿子求符来的也是这里。寺庙建在山顶上,马车只到半山腰,再往上就是青石台阶,要靠烧香的人自己去走。
李成奎下车把李怀熙接过来抱在怀里,他比之前的气息更加微弱,胸口几乎看不出起伏,李成奎把脸在小儿子脸上贴了贴,“儿子,你挺住啊,爹带你去求菩萨,求他大慈大悲,把你的魂儿还回来。”
两百多级台阶,李成奎抱着儿子一级级的走上去,林易辰扶着姥姥走在后面,老太太也很虚弱,可还是坚持自己走上了山。
今天不是上香的正日子,前来烧香的人不多,李成奎一直把儿子抱到了大殿里,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菩萨,求您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
敲木鱼的小沙弥吓了一跳,庙里时常会有人来求菩萨保佑,可像这样抱着个快死的孩子来的不多见,于是他赶紧站起来到后面禅房去找方丈。
老方丈拄着禅杖来到了大殿,尘世的大夫医病不医命,他修行多年,这种事情倒是遇到过几次。
“你们把他抱到我禅房里来吧,让老衲来看看。”
这句话在众人耳中无异于天籁,李成奎赶紧抱着李怀熙跟上了老方丈,姥姥提着一口气也紧随其后。
林易辰没有立刻跟进去,他在进去之前跪下来诚心诚意的磕了一个头,“菩萨,求您把他救回来,他若平安无事,我林易辰定给您重塑金身,绝不食言!”
禅房里,老方丈让李成奎把李怀熙放在床上,给李怀熙号了号脉之后点点头,“这孩子除了有些体虚之外没有其它病症,这是离魂,实药是医不好的。你们出去吧,三个时辰以后再进来,备些汤水,他一会儿要喝的。”
“我儿子有救了?!谢谢方丈,谢谢方丈!”李成奎高兴坏了,一连声的向方丈道谢,老方丈冲他摆摆手,自己坐在蒲团上念起了经。
方丈平静无波的声音给三个人吃了定心丸,到了这时,姥姥有些支持不住了,由林易辰扶着走出了禅房,出门就坐在台阶上了,“还好来了。”
林易辰叫住一个小沙弥,“麻烦小师傅到山下走一趟,我的车夫在下面候着,让他回城去取些清淡的鸡汤。我姓林,马车上有我家的家徽。”
小沙弥答应一声跑着就下去了,本县姓林有马车、有家徽的只有一户,那就是县太爷家,这些和尚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他们比一般百姓更有眼色。
“大老爷,今天真是谢谢您啊,要不然我的乖孙就没命了。”姥姥缓过劲来,这才想起来向县太爷道谢。
“您太客气了,您是怀熙的长辈,跟我不用客气。您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去让他们收拾两间客房,您也休息一会儿吧,怀熙这几天恐怕也是不宜再车马劳顿,我去安排一下。”寺庙里也有供香客休息的客房,但同客栈一样,也分三六九等,林易辰不愿意李怀熙受委屈,而且,他的心现在依然在砰砰的跳,他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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