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为了表现您的爱民如子,能不在这时候提打猎的事儿吗?”李怀熙揪揪林易辰的官服,想象着穿着官服的县官鬼子进村似的情景觉得很好笑。。
“我这不是为了让你踏实吗?我准备悬赏,一百两一只老虎,怎么样?够爱民如子了吧。”
“悬赏?那会不会有很多高手来啊?”李怀熙脑子里一下蹦出好几个武松。
“还没死心呢?方丈大师都快败给你了,高手倒不一定,一般这种奖金就被山里的猎户得走了,在地上挖两个陷阱,狮子老虎全跑不出来,什么山林大王,碰到猎人全都一样,我们家老虎皮都两张了。这张给你要不要?辟邪镇宅,你不是最怕鬼吗?”林易辰想起李怀熙不敢自己尿尿的样子也觉得好玩。
“不要,它都吃了人了,没准儿那个孤魂野鬼就附在虎皮上呢,我娘喊我呢,你下次想好了再来,光明正大点儿,堂堂县太爷,跟贼一样!”李怀熙鄙视的看了一眼林易辰,翻着墙头就回去了。
“难怪你娘不给你穿好的,穿多好也是浪费。”林易辰在墙外边嘀咕一句,李怀熙从里边扔出来一根劈材,正中县官肩膀。
第二天,村里的里正挨家挨户的通知,山上来了老虎,吃了人,县太爷悬赏一百两纹银寻找打虎英雄。李怀熙和刘全路上一见到告示牌就会在围观人群里瞄上两眼,可惜全都是些熟面孔,张三李四王二麻子,没有一个那种看起来很酷、带着斗笠披着破斗篷的大侠。
打虎英雄没有音信,老虎却没闲着,半个月之内接连吃了三个人,全是上山砍柴的樵夫,这些人靠山吃山,不砍柴就没有零花钱,从前也有过野兽吃人的事,可吃的都是别人,因此……人的侥幸心理总是占上风。
林易辰很生气,派了人在进山的路口守着,这样又守了十天之后,从外县来了一个四个人组成的猎人小队,这些人说有把握把老虎抓住,可是赏金要二百两。二百两就二百两,林易辰不在乎,当天猎人上了山,县官又莅临了李成奎家。
“怀熙一直想看打虎英雄,我来带他去看。现在天气凉了,我把我小时候的衣服给他带来了一些,他身子弱,不能受凉。”林易辰这次大大方方的坐在李成奎家的堂屋里,他已经想好了,李怀熙说得对,不能偷偷摸摸的,他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不就是看上他们家儿子了吗,死了能埋一起当然好,但是活着的时候能够长相守更不错。
程氏抱着孩子坐在县官对面,李成奎不在家,姥姥刚刚给县官倒过水之后就出去了,屋里只有这心知肚明的两个人,她不打算让县官如了意,“怀熙还要上学,恐怕不能出去看什么打虎英雄,他的衣服我正在做,不牢大人惦记了。”
“李夫人,您觉得令郎心智如何?”县官不紧不慢的问。
什么叫心智?李怀熙他娘没听懂,林易辰笑笑,“您觉得令郎聪明与否呢?是那种给两件好衣服就能哄走的小孩儿吗?”
“怎么可能?!我儿子六岁就抓了两个拐子,还是您给发的一百两赏银呢!”儿子的聪明是有目共睹的,程氏从来不在这一点上谦虚。
“那您还担心什么呢?”林易辰笑眯眯的看着程氏。
“这,”程氏欲言又止。
林易辰笑着说,“我和您一样希望他快点平平安安长大,我十岁中秀才,中间为家父守孝错过一科,十六岁中探花,如今虽为官时间不长,但也一年有余,政绩虽算不上卓越,但也屡受嘉奖,我自认不是愚钝之徒,您觉得我会做出那些自毁前程的事吗?”
“这,”程氏明白县官说的意思,她自己也有一肚子的话要反驳,可是搅在一起还没等说出来,林易辰已经站起来了,“李夫人,本官不便久留,怀熙快放学了,我去接他,明天会送他上学,您不用担心。”
县太爷云淡风轻的走了,程氏在家咧着嘴想哭,儿子才七岁,应该跟女人过一辈子还是跟男人过一辈子恐怕还没弄明白呢,这样就被人盯上了,赶也赶不走,不过好歹县官的意思她是听懂了,儿子成不了姐姐说的娈童,县太爷想养大了再下口呢!
想到自己鬼灵精怪的儿子,程氏又笑了,能等着养大就好,自己儿子可不是个知道感恩戴德的主儿,你上赶着给,他就接着,将来领不领情就不一定了。县官是探花,自己儿子不见得就当不了状元,那心眼儿不比林易辰少,这种事可不像种粮食,你撒下什么种子就给你长什么苗,雨水多了,长一畦草也说不一定。
想到这儿,程氏踏踏实实的去干活了,煮饭时还不忘少放半勺米,减掉了小儿子的份量。
林易辰在学堂门口接到了李怀熙,刘全死皮赖脸的也要跟着,不过县太爷一拐弯就给他送家去了,自己带着李怀熙在山脚下转了一圈就回了县城。
这倒不是县官故意要骗程氏,他本来是真想带着李怀熙到山上看看挖陷阱,可是魂魄全了的李怀熙胆子也没大多少,他又多了一样怕的东西,怕老虎。
李怀熙想起了《水浒传》里的描述,景阳冈的吊睛白额大老虎也被通缉了好久,那里面的县官也派了很多猎户进去,可是损兵折将的,碰上武松才真正解决问题。如今林易辰这个县官请来的猎人如何挖坑他没兴趣,他要看的是武松,不是之前垫底儿的猎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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