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没看见顾雪君收拾东西、去书架上找书看的动作,亦步亦趋地跟着,时不时地发出惊呼,她想不到,这个据说心智只有7岁的青年,看的书却博古通今,从最开始四书五经,然后临了半个时辰的道德经,现下却看起洋人著作。当然,她也羞涩地想过,这是不是雪少爷故意在自己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虽然被她用理智强行压下,脸上的红晕却怎么也散不去了。
这也就罢了,顾雪君他尚且可以勉强当做图书馆里有人不守规矩那么忍下去,随意敷衍就好。但偏偏宁织云还偶尔露出怜惜之态:
“雪君哥哥看这些不会觉得太累么?我听堂哥提过此书,十分深奥晦涩,莫非是姐姐喜爱这德国作家,雪君哥哥方才……”
这么带节奏就过了啊小姑娘。
顾雪君看了看手上这本蓝公武所译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虽然他看此书多半是想不到宁家书房里还有这种书,更难见如此古老的译本一时心猎看着玩儿,但有些事还是要澄清的——
“云姑娘,读书本为立身求知,再者,雪君一应课业皆由叔叔指导,与织月无关,雪君更从未觉得自己课业太重,相反,叔叔有言,学如行舟,不进则退。”
宁织云何曾想过这个独处时沉默寡言的青年会忽然说出如此严肃的一番话,一时便呆住了。
恰好这时,门边传来动静,顾雪君眼睛倏然一亮,宁织云心神方被他严肃的面容所震,此时却不由痴迷地看着他仿佛蓦然温暖的面容,心中油然一种强烈的悸动,能带给他如此变化之人,莫非是——
“叔叔!”顾雪君将书页一合,再一丢,大步流星地往门边迎上去,随着那人的接近,他脸上的笑容也是越发温柔灿烂,若是宁织云看到了,便会知道他之前对自己的笑容是多麽的疏离客套。
宁独秀没想到屋子里还有个人,见顾雪君大步走来,担心他像往常那样一语不合就贴上来像只狗崽子似的对自己又抱又亲,——这动作虽让他欢喜,此时却不适宜——连忙迎上去,不着痕迹地一侧身拉过顾雪君的手:“今日学得如何了?”
顾雪君将他一连串的动作收入眼底,眼中染上笑意,却故作不知,乖乖巧巧地将自己所做之事一一禀报,宁独秀对宁织云点点头,虽不明白她为何会在此处,却并未多想,只当是病友之间特殊的磁场让她觉得雪君有些亲切吧。
至于雪君对她如何——一来他不是瞎子,看不见雪君对自己的心意,绝不会胡乱吃那些飞醋;二来他对雪君了解得清楚,这孩子看着温柔和善,实则自有一番心防,如若不是用时间磨去他的戒心,便绝不会令他动色。
自然,论及谁在他心底这个答案,便是不言而喻的了。
见顾雪君有些不甘心,宁独秀镜片后的眼中染上笑意,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手。
两人又是一番考教,待宁独秀满意地回过神来,便发现宁织月尴尬地站在那里,显得十分楚楚可怜。
他这才恍然,有雪君在的地方,自己便总无暇分心他人。
这让他有些歉意,然而还不待他琢磨出怎么安抚这可怜的少女,宁织云便怯生生道:“云、云儿打扰秀叔叔和雪君哥哥了,云儿先回去了。”说罢,便瑟缩着跑走了,雪白的衣裙翻滚出精巧的浪花,显得十分动人。
额……秀叔叔?
一时间,呆在书房中的两人俱有些呆愣。
宁独秀摸摸鼻子,自己这个名字的确是……看着树大招风拉仇恨不说,这亲近些的称呼也是一桩麻烦事。当然,宁独秀是决计不会说,自己小时候被父母大哥恶趣味地唤做“秀儿”的。
直到现在,一想到这个名字,宁老板都忍不住板下脸呢。
至于顾雪君……
“卧槽!!!她居然抢先一步!!!”明明他才是宁老板最亲密的人,居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人抢先喊了昵称,就算“秀叔叔”实在算不得什么“昵称”,但意沧浪的心眼只有针尖那么大小,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六六躲在系统空间的墙角,看着素日疲懒的宿主不惜耗费精神力,具现化出自己原本的形象,高高大大的英俊青年顶着一副本该渊渟岳峙的身体,却抓狂地暴躁着,不由瑟瑟发抖。
别误会,憋笑得抖。
“冷静!冷静!宿主!你要空记住寄几啊!”
“我控制不住!”意沧浪猛然摔下一句话,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
作为一个给,一个攻君,虽然他最擅长扮猪吃虎装弱鸡,虽然他对爱人温温柔柔似水磨,但他也是有底线的!
之前也就算了,现在有人喊“秀叔叔”,他这么还会甘心继续喊生疏客套的“宁叔叔”?拉灯的时候喊叔叔是偶尔的情.趣,但他更想的是……
“阿秀!”
宁独秀无奈地被身上忽然解禁的青年压倒,青年像是一只大狗似拱在他身上,一口咬住他脖颈与肩部交接的软肉,狠狠地唤着。
“阿秀!”“阿秀!”“阿秀!”
没唤一下,青年还要恶劣地舔一下那里——他甚至那里是宁独秀一处不同寻常的敏.感点,往日只要怼这里,宁独秀便会软得没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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