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六六看他情况不对,疯狂地在意识空间中呼唤他:“宿主你冷静点啊!这个小世界禁不起你折腾的!到时候世界塌了主人就回不来了!”
“宿主!主人还有气!你先送他回去治疗啊!”
最后这句话,终于让站在悬崖边上的意沧浪意识稍稍回笼,他的眼瞳中重新出现光亮和焦点,未散的金光却让那双眼睛不似常人。
还好还好,没疯彻底。
六六看着意沧浪终于冷静下来,克制地收起在这个世界规则之外的瞳术,然后用肉眼几乎捕捉不到的速度将场内的东瀛人全数打晕。
“这些人,全部带走。”意沧浪回过头来,冲着宁独秀的人说道,顺理成章的命令,理所应当的语气。
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宁独秀便往外走,而宁独秀的那些人眼睁睁看着这个有着一张熟悉面孔的青年径自抱走了他们的大老板,一个个都有几分呆滞,良久方才如梦初醒地将倒地的人捆了个结实带去处理。
而意沧浪趁着六六不注意的一瞬间,往宁独秀的伤口处打上一个时间停滞法阵。
“欸!你!”六六发现之后立刻气恼起来,“你不要命了吗?!”
毫无疑问,时间停滞法阵当然也属于规则之外玄幻力量,意沧浪要使用,当然也要付出代价。就在六六说的那一刹那,意沧浪就已经闷哼一声,舌尖尝到了腥甜。他能感觉到自己一瞬间承受的天地压力变大了,那是世界意识检测到外界力量后本能的排斥。
然而,只要能多一分保障,那这都是值得的,就像宁独秀愿意为了一个渺茫的希望孤身犯险一样,只要能保住宁独秀,区区一个小世界的些许排斥又能如何?
看着病榻上沉沉睡去,甚至在睡梦中还蹙着眉的宁独秀,意沧浪垂下眉眼。
只是那几个跑腿的算得什么,这些账,他会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过宁老板的脸庞,轻轻擦拭去脸上被痛楚逼出的冷汗,低声许诺道。
且说先前,顾雪君蓦然贯通一切,猝然冲去救人,宁织云只觉眼前一花,眼前便没了人,文件也已经不见。她这才恍然惊觉,自己居然不管不顾,什么都说了出来!心弦一颤,下意识觉得自己怕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然而转身却迎面撞上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一巴掌,打在你身,痛在姐姐心里……只是,父亲对雪君的重视,绝非你所能想象,你那般说,实在是令人心寒,姐姐这才一时情不自禁……云儿这么善良,一定能够理解姐姐的,对吗?”
宁织云有些僵硬地看着面前这个微笑的姐姐,看着她抚上自己的脸,仿佛是真真切切地在心疼着自己。
然而为什么,她竟隐隐觉得这笑容,有些毛骨悚然呢?
她刚刚看到了多少?有没有、有没有听到自己与顾雪君的话?若是听到了,又听到多少?
可她偏偏因为心中种种顾忌,只能搪塞道:“已经……没事了……都是云儿冲动的错……”
宁织月微微一笑:“云儿真懂事,不生气便好。”她轻轻握住宁织云的手,发觉她手心竟是冷汗涔涔,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
对于许多人来说,这之后发生的故事像极了一个奇妙到不真实的传说。
雪君的脑症不药而愈。
雪君救出了父亲。
这一切都是东瀛人在背后从中作梗。
气愤的顾雪君当机立断地下令封锁了宁独秀伤重的消息,免得引起人心动荡。然而不知怎的,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似的,消息却还是悄悄泄露出去,在坊间流传起来,各大掌柜因此有些不安,闻讯便蜂拥而至,想要一探究竟。却不料,这些人一个一个,竟被雪君三言两语给稳住了。
宁织月踏进门的时候便注意到这一位面色平静的中年男人,面露恭敬之色地站在顾雪君面前,时不时的点头。
此人看着有些面熟,她曾经在家中隐约见过几次,只原本不记得他负责的哪家,只当作是来拜访父亲的友人不曾多想。
现在宁织月才知道,这位便是宁家庞大的产业链中最开始、也是最重要的一项——军工厂,的代理人。自打接手商行之后,宁织月也对军工厂的存在略有耳闻,想不到倒是恢复正常的雪君,凭着记忆中对此人的印象迅速说服了这人帮忙。
没错,恢复正常的顾雪君。宁织月心中叹息,谁能想到呢,当真是世事如棋,一场险些要了两条人命的伤寒,竟反而促成了雪君恢复。
此人身为军工厂的代理人,别家负责人也并非对他身份全然没有猜测,隐隐更有奉为执牛耳者之意,毕竟军工厂,才是宁氏真正的根。
军工厂方面率先支持了顾雪君,其他负责人观察一番,虽不明白据说是痴儿的顾雪君为何一切完好,且这个“痴儿”更对宁家的每一家商行、每一处铺子都有所了解,却发现自己受到的命令的确是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恰到好处,便也信服下来,一场本会搅得宁氏动荡的风波,竟就此偃旗息鼓了。
见宁织月来了,意沧浪看她一眼,又私下里叮嘱了那中年男人几句,便让他先离开,走到宁织月身边。
宁织月发现他脸色虽然依旧有些苍白,但眉眼沉冷,一眼望去,竟是让人隐隐感受到一股压力!不过数日,宁织月却已经觉得现在眼前这青年有些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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